可惜他大哥被打的都得让人架着走了,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而感受着手心温热血液的费恩虽然也心生悔意,但刀子已经落了下去,被彻底破坏掉的关系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所以他非但没有赶紧呼叫医生,反倒是指尖上的力又大了几分,彻底切开了格雷德的气管。
“咯咯……咯咯……”
血沫翻涌声中,格雷德的眼神从哀求到愤怒又变回哀求,最后锁定在了绝望上。
费恩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有些疯狂的笑,笑得连手指都开始了颤抖。
“别怪我啊格雷德,咱们都是权力的奴隶,彼此的血……不过是取悦主人的仪式而已,哈哈哈!”
可就在逐渐兴奋起来的他准备发表胜利宣言的时候,格雷德的眼神却突然汇聚成了一点。
他黑色的身影猛地暴起,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和速度,锋利的獠牙直接刺中了毫无防备的费恩的胸膛。
费恩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可胸腔里的异物感实在是太过清晰。
“你……”
然而致命伤就是致命伤,这不是奇迹,不过是格雷德不顾一切的临死一搏罢了。
至于驱动他反扑的除了被侮辱的愤怒,还有一个幼稚,可笑,也令他懊悔至极的想法
——要是费恩能陪着自己一起死,或许大哥还能有一线生机吧?
这致命一撞耗尽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混乱的心智逐渐模糊,再也不动了。
内城三家之一,冒险者协会下属松露家族的族长格雷德,就这样死在了山民佣兵的竞技场里。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这辈子都是個糊涂蛋。
“妈的……妈的!”
费恩下意识推开了格雷德的脑袋,力气大到足以把这个丑陋的野猪头从断裂的脖颈上生生撕下来。
但看着对方的残躯无力倒下,他又立刻后悔了这个莽撞至极的决定。
因为他失去了填充的伤口开始疯狂地飙血,像是两个在比赛撒尿的小孩。
即便是职业者也没有脱离生物的本质,尤其是对于尚未转职的普通职业者来说,要是失血过多也还是会死。
所以他赶紧用自己的右手死死地按住伤口,拖着虚弱无力的身躯跌跌撞撞地走出大厅,想要去寻求手下的帮助。
所幸作为山民佣兵的大本营,本来就治军有术的他更是加强了此地的警务能力,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身受重伤的他。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卧槽!”
看见自家平日里堪称无敌的老大竟然面色惨白狼狈至极,这位堪称狂热追随者的佣兵吓地高声叫喊起来。
“有刺客!有刺客啊!全部戒严!抓刺客啊!”
不得不说真是一条好嗓子,在惊慌失措下,他的最后一个发音竟然是延续了足足十拍的E6。
“草泥马,别叫,别……”
本来还正在狂喜的费恩顿时感觉眼前一黑。
妈呀,刚刚在拳台上发生的一切可全是黑历史,真不敢宣扬出去啊。
但这小哔崽子的声音穿透力太强了,整个驻地都被他嚎了起来,乱七八糟的脚步声隆隆作响,正在不断逼近。
深深吸了一口气的小佣兵这才反应过来老大好像刚刚说了什么,好奇地问道。
“团长大人,您刚刚说了什么?”
费恩:我测……
“没啥,算了,毁灭吧……”
因为他三十八级职业者强健的身躯,随军医生及时的医治,以及后续前往安德鲁医院的周密治疗,连心脏都被刺穿的费恩成功捡回了一条小命。
但由于饮用狂暴药剂后的虚弱,强行和格雷德拼命互殴的重重损伤,以及这几乎致命的恐怖伤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了。
而米杨身死的不良影响还没消化完毕,鲍里斯会长又在一次外出访问后失踪,一时间整个冒险者协会上下震动。
国不可一日无主,庞大的松散机构也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来操控,于是全体协会高层立刻去找寻找格雷德的所在,想让他火线上位,赶紧把摇摇欲坠的组织稳定下来。
然而更耐人寻味,甚至让人背后发寒的情况发生了,整个松露家族上下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竟然没找见自家家主,原本的欢欣鼓舞一下子变成了天崩地裂。
“这……”
三位“继承人”全部消失,虽然协会里还有其他管理者,但哪怕一个能服众的重量级都没了,无论谁站出来都是有所图谋的众矢之的。
冒险者协会一下子陷入了群虫无主的地步,整个机构近乎于停转,行业震动,连同一张会议桌上的同僚都开始面色古怪,各有所思起来。
而昨晚山民佣兵总部曾进行过戒严的消息也在这时被传了出来,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