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吭声的沈珂,周梁重重地吸了一口烟,直接把那烟吸秃噜了。
他的心中升起了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我可是全说了,你不会藏着掖着吧?都是兄弟。”
沈珂眨了眨眼睛,“我也想知道,可是你没有想过,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还什么都没有说。”
沈珂一脸无辜,周梁那一口烟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竟是呛住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的脸憋涨得通红的,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口气喘了过来。
周梁拍着自己的胸脯,他每天还能在局里看到活蹦乱跳的陈末,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马局把朱獳案给我们组了,你知道的,我们今天例行去了长青问话。离开的时候,詹静瑜约我今天晚上见面。在此之前,我们差不多有二十年没联系过了。”
“我不认为她对我有什么私人感情,她之前是我爸爸的秘书。所以也完全没有办法猜到她要跟我说什么。”
“你知道的,星河路的灭门案。詹静瑜未必不是告诉我这方面的秘密。”
周梁闻言如鲠在喉,只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他有罪啊!整个南江市局有谁会不知道沈珂的过去?
他调查了詹静瑜,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曾经是沈珂父亲的秘书?他这么咄咄逼人,不是拿刀往人家心口捅么?
他真不是人!
沈珂不知道周梁脑补之中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她想了想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长青的事情。可惜了,现在这些事情,我们都无从得知了。”
“长青生产的那个妈都不读不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你那里有样品吗?”
周梁小心翼翼的看了沈珂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在心里给自己判了一个死缓,“我弄到了一点,拿去化验过了,没有什么问题。你如果要,我办公室抽屉里还有一盒,可以给你。”
“我觉得主要问题还是在玫瑰园”,他说着,朝着路上看了过去,有车辆行驶了过来,那一晃而过的车牌号告诉他,法医同法证应该到了。
周梁说着,将香烟按在了地上,碾压了几下,等到火熄灭了,然后才把烟头捡了起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我会跟老陈商量,咱们来一个联合行动小组,让一枝花来说一说长青的问题,互通有无。”
周梁的“互通有无”四个字咬字十分的重,带着浓浓的憋屈。
只不过他这媚眼抛给了瞎子,沈珂丝毫没有同情他半分,“记得给我样品。赶紧解除我的嫌疑,我要去现场。”
周梁点了点头,看了沈珂的执法记录仪,领着她又回到了那个巧克力店门口。
晏修霖被捅伤了一时半会儿根本下不了床,现在来的是半退休状态的何法医,他年纪颇大头发花白,脸上带着一个猪肝红的老花镜,看人都是眯着眼睛的,一瞅见尸体就是哎哟叹气。
“有人在死者身后,用麻绳将她给勒死的”,巧克力店里现在开了灯,玻璃柜台里的詹静瑜显得荒诞又惊悚,让人不忍心直视。
“咯,看伤痕的粗细,凶器很有可能是门口的那个麻绳,小王你记得收回去验看一下。死者有紫绀现场,证明是窒息身亡,她脖子处还有指甲印的划痕,应该是憋得慌的时候下意识伸手去抓绳子时候,不小心划到了自己。”
“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一小时左右。”
何法医说话虽然慢腾腾,但是却没有一句废话。
他当了很多年的法医,非常清楚这些办案的急性子警官们,最想知道的是一些什么信息。
沈珂听着他的话,朝着门口看了过去,果然在最靠近门的角落里,放着一截麻绳,看上去像是店里本来用来打包的那种。
这个巧克力店特别复古,小时候她就记得很清楚,店主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太,喜欢用那种中式点心的包装方法。油纸包包住然后用麻绳给捆起来。
“那个地方可以藏人,就算拉开卷帘门,那里也是阴影处。凶手提前藏在了那个角落。詹静瑜进来之后怕人发现,直接关上了门。四周一片漆黑,她刚从亮的地方进来还没有适应屋子里的黑暗。”
“这个时候凶手一跃而出,从背后勒死她。然后她将绳子随手一扔,将尸体塞进了右手边的玻璃展示柜里。”
沈珂说着,皱了皱眉头,凶手为什么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将詹静瑜塞进去呢?
她想着,又说道,“我进门之后朝里头走,尸体的手突然伸了出来。”
这也就是她命案接触多了,什么都不怕。若换了其他人,走着走着,突然伸出了一只死人的手,怕不是得吓出心脏病来。
何法医闻言,仔细地看了看,摇了摇头,“这个应该是巧合。人太大柜台太小,手本来就是勉强塞进去的。”
他眯了眯眼睛,凑近了一些,又对法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