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新街323号就在人民医院与南江市局的中间位置。
沈珂同黎渊赶到的时候,正好在楼下遇到疾驰而来的警车。
陈末一下车,便围着沈珂转了一圈儿,“没什么事情吧?我就说你胆子怎么那么肥,生气的河豚都没有你膨胀!要是昨晚上大眼珠子进了你的家门……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她已经被送去踩缝纫机了”,沈珂认真的接话道。
陈末无语的瞥了她一眼,“边走边说。说起着个开膛的凶手,还真是不少。昨天晚上搁床上躺着,我想起了从前听说过的一个旧案。”
陈末说道这里,不由得羡慕起了沈珂的记性。
这时间久远了,很多事情就记不清了,像是带过很多学生的老师,压根儿记不住教过的所有学生一样,陈末也记不住所有的案子。
“我想想看,应该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事情了,隔现在都有三十多年了。这个案子我还是听当时带我的张局说起的。那会儿南江还没有这么热闹,新区那边全都是田地和池塘什么的。”
“咱们南江适合种西瓜养鱼,到了夏天的时候,有不少种瓜的养鱼的怕人给偷了,就会在地里搭个草棚子,住在里头守着。”
“那会儿也没有监控视频,大半夜的更是没有人出来。大约是相隔半个月吧,有两个人都直接被人开膛破肚了。死者都是男性,第一个叫李建业丢了肾脏;第二个陈爱民丢了心肺。”
这天元小区说是小区,但其实只有路边一排单元楼。
早年间规划不怎么完善,有很多这种不成规模的房子,很多都是单位集资建的。
陈末跟沈珂并排走在最前头爬楼梯,案发现场在602室。
“伤口划拉得特别整齐,又丢了内脏。当时谣言满天飞,有说是被乙醚帕子捂脸,晕过去然后割了腰子,也有人说是山里的猛兽下山,把人肚皮给划破了。”
“那时候破案率不高,有很多未解的悬案,这个案子也同样没有下文了,到现在都没有抓到凶手。根据卷宗里的内容,草棚子就是第一凶案现场,凶器应该是小刀。”
陈末说着,一脸的唏嘘。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恐怖传说,被人用乙醚捂脸然后神志不清,被拿钱拿腰子,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各地小道新闻的热榜第一,热榜第二可能是红衣杀手,大半夜专门杀穿红衣姑娘。
沈珂认真的听着,“所以你觉得这个案子的凶手,可能跟大眼珠子有关联?”
不等陈末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们已经到了顶楼。
一到六楼,明显感觉温度特别的高。
陈末站在门口,忍不住叹了口气,最近的凶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格外的凶残。
昨天他们才在桃源小区查了灭门案,收尾工作都没有做完呢,今天天元又有开膛案,全都是血淋淋的。
“今天早上马局急匆匆的去省厅了,估计少不了一顿批,最近都有不少人去网站上投诉,说南江治安差,骂咱们不作为了。”
陈末说着,戴上了脚套还有手套,让出个道儿让法医法证先进。
然后给黎渊同齐桓打了手势,这才跟沈珂一起进去。
小区的房子虽然老,但意外的很宽敞,是个重新规整装修过的大三,装修风格是如今年轻人中很流行的那种奶油风,到处是原木色和乳白色。
一进玄关口,沈珂便瞧见鞋柜上的杂物托盘旁边,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中式婚纱照,她想着,朝着屋子的窗户玻璃看去,果不其然瞧见那玻璃上还贴着鲜艳的红色喜字,这屋子的主人应该才结婚不久。
沈珂径直地朝着主卧走去,晏修霖同王姐这回赶在了前头,已经在里头作业了。
见到沈珂,王姐疲惫地抬起头来,“小沈啊!小珂啊!真是人生处处不相逢,哪个现场都有你啊!现在是不是整个南江所有的案子都被你们特案组承包了?”
沈珂摇了摇头,“真假朱獳案马局就交给一队了。”
她说着,吸了吸鼻子,屋子里的血腥味浓郁得简直能拉丝,压根儿就闻不到别的味道。
主卧里放着一张白色的大床,因为是刚结婚的缘故,大床上头铺着红彤彤的喜被,让那种血流成河的视觉冲击感小了许多。
“受害人名叫杜磊,是这家的男主人。他的面色发青,有紫绀现象,口鼻处留有红色的纤维,应该是被旁边的枕头先捂死,然后再被人开膛破肚取走了心脏。”
“死亡时间,大概是今天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
晏修霖不等沈珂发问,像是主动回答问题的三好学生,直接对着她说起了验尸的初步发现。
“死者的手指甲上,有一些黑色的纤维,而且右手食指的指甲盖断掉了。合理推测他在睡梦当中,被突然进入的凶手捂脸,在呼吸不畅的情况之下挣扎着想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