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朱獳又作案了,可恶!这已经是第三起了!”
小警察名叫冉建平,国字脸小平头,生得壮墩墩的。
临近年节,大街小巷到处都挂起了红灯笼,商铺里唱着这两年的流行歌曲《冷酷到底》。
南江虽然是交通枢纽,但是经济发展远不如南边的沿海城市,因此这里有不少青年都南下打工。
这会儿到了返乡过年的时候,人流车流一下子多了起来。
张队从耳朵上取下一支烟来,点燃了吸了一口。
这会儿是早上,小区门口热热闹闹的,不少大爷大妈们提着菜篮子回来,站在一块儿拉家常,说的无非都是儿女回来了没有,有对象了吗,一个月赚了多少钱之类的。
“他奶奶的,陈末还是不肯来么?臭小子倔得很!再不抓到凶手,这个年是没法过了!”
张队深吸了一口烟,紧了紧身上穿着的皮夹克。
刑侦队办案为了不打草惊蛇,一般都是穿便服,尤其是这种连环杀人案更是不好大张旗鼓,以免引起老百姓的恐慌。
陈末是他很看好的后辈,资历什么的都够了,这会儿刑侦队又是用人之际,他想调他过来。
案发现场在小区最深处的第28栋楼里,在4楼的401室。
门口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刑侦队的两名队员在门口守着,见到张队到来,其中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子立即汇报道,“死者一共有两名,是一对新婚夫妻。”
“女受害者名叫冯芷,26岁,南江大学金融系毕业,证券公司职员;”
“男受害者名叫殷明,28岁,南江传媒新闻系毕业,南江都市报社会新闻记者。”
说话的女警察名叫谷桑,她说话语速极快,“跟以前一样,在两人的死亡现场,发现了朱獳的印记。朱獳每一次新的作案,仿佛都在推翻我们之前的所有推论与方向。”
这个连环杀人案凶手为什么难抓,是因为他就像是微粒子的布朗运动一样,无规则可言。
午夜街头的夺命幽灵,随机选择的目标,最诡异的杀人手法,遗留在现场的特殊印记……这每一个短语,都应该印在悬疑小说的扉页上。
“印记在什么地方?”
张队阴沉着脸,他的那根烟已经抽完了,现在周身还带着一股子令他头脑清醒的香烟味儿。
他戴上了鞋套和手套,朝着门内看去。
屋子里头黑漆漆的,厚厚的丝绒窗帘简直占满了一整面墙壁,遮得屋里半分光都透不出来。
客厅的顶灯没有开,屋子里全部光源,来自窗帘边的一个长筒射灯,在那灯的前方挂着一个圆形的镂空皮雕。
灯光透过镂空皮雕,直接照射在了地上的两具尸体上。
那是一个山海经里凶兽朱獳的图案。
在这之前,他瞧见的是用红纸剪下来的,像窗花一样的朱獳;再往前,他看过篆刻的印章沾了红色的印泥,盖在人脸上;再再往前,还有卡片,上头的凶兽色泽鲜艳毛发分明像是要活过来一般。
“张队,这朱獳真的是一个人么?会不会有好多个朱獳,所以才会这么离谱。”
张队听着冉建平的话,没有吭声。
朱獳在南江市连续作案,他们却是连根毛都没有抓着,不是一点的离谱。
他想着,啪的一下拍亮了客厅的灯。
“法证那边,小王他们还没有来么?”
听着张队不满意的问话,冉建平忙道,“在路上了,跟何法医一起,很快就到。”
小王是法证那边新来的高材生,人漂亮性格辣,现场鉴定很有一套,现在算是局里的风云人物。
张队没有说话,站在门口看着地面上的痕迹。
“殷明的尸体被挪动过。应该是凶手来按了门铃,然后殷明来开门,开门的瞬间,直接被人用刀刺死。凶手下刀快狠准,几乎是一下直接刺穿心脏。”
这房子不大,虽然站在门口,但是几乎可以一眼就看穿整个客厅。
两名死者平躺在地上,看上去安详得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们胸口上的血迹和伤口十分的明显,不用法医过来,像张队这样的老刑警也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
“殷明被杀倒地,在房间里的冯芷听到响动之后,立马出来查看。凶手冲上去,同冯芷发生了打斗,所以茶几上的书本被撞落在地上了。”
“冯芷就在这个位置被捅死,倒地不起。然后凶手将殷明从门口拖了过来,地上留下了拖拽的血迹。”
冉建平顺着张队的话想象着那个场景,地面上的确是有一道长长的血痕,从门口一直拖到了客厅中央。
“然后他调整了灯的方向,在上面挂上了这个皮……不知道叫啥的玩意。”
冉建平听着,激动起来,“这种老楼房隔音不好,打斗楼下说不定能听着,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