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荣清仪带着颜衡和秦齐去找李队长时,他正忙着安排下面人处理案子。
“胡家搜到的鸟都送去鉴定了吧?”李队长问道。
“活的几只先送过去了,冰柜里那些也要送过去嘛?”
“当然要送,而且是一只都不剩的全送过去,赶紧去办!”李队长说话间就激动起来。
安排完工作,他才热情地招呼三个人坐下。
“李队长,死了的那些鸟也要送去专门鉴定嘛?”荣清仪笑道。
李队长表情冷峻地点了点头。
“对,要给那几个人定罪就一定需要鉴定,这项工作相当耗时耗力,但没有确凿的人证物证是不能给嫌疑人定罪的。”
荣清仪很是理解。
“鉴定报告里都会有什么呢?”
“报告里需要详细指明这些鸟所属的物种、保护级别和价值,还要明确它们的死到底是被宰杀的还是枪击、毒杀?
这几个人狡猾得很,不光用网捕鸟,我看冰柜里那些八成就是被毒死的,这要被谁买去吃了,那跟吃慢性毒药都差不多,更别说什么大补了。”
荣清仪也是深恶痛绝。
许多人以为野味好吃,能滋补身体,岂料反倒对身体有害,但这话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盗猎者好抓,定罪繁琐,经常是我们抓到了人,过个十几天或者罚点款又给放出来了。这也是盗猎者屡禁不绝的重要原因啊!”
说罢,李队长叹了口气。
荣清仪赶忙给李队长鞠躬。
“李队长您辛苦了!”
“哈哈,你们工作也很辛苦啊!荣站长,咱们先做笔录吧,这次你们可是帮忙抓到了要犯!其中年长的是兄弟两个,年轻刚20岁出头,是他们的孩子,都没什么正经工作,就靠捕鸟为生。
看他们的手法,应该是干了十几二十年的惯犯流窜过来的,我们还在审,那两个老的嘴很紧,这次人赃并获,一定能给他们严厉惩罚!”
李队长精神振奋。
荣清仪配合着李队长做了笔录。
“谢谢荣站长配合,咱们一起去见见嫌疑人吧。”
荣清仪让秦齐和颜衡等在外面,她跟着李队长进了审讯室。
这么多年她没少跟各种盗猎珍禽的人打交道,她也想看看被抓的这两位是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
进了屋子,荣清仪看到眼前低着头、胡子拉碴的男人和她以往看过的很多捕猎者都很相似。
没想到那男人抬眼看到荣清仪却眼神闪烁,脸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李队长看出这个男人的不对劲,大喝一声。
“胡海胜你瞎笑什么!严肃点!”
荣清仪打量起这个男人。
“你认识我嘛?”
胡海胜面色一沉,不禁冷笑了几声。
“我怎么不认识你,哪怕二十多年过去我仍然认识你!当年我在云密水库下网,你让一群臭男人打了我一顿,把我打得半年都不能下地,我蹲点了一个多月才网到的仙鹤也被你抢走了!”
说完胡海胜就甩了甩额前散乱的头发,露出正脸,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荣清仪。
那狠戾的架势恨不得是要把荣清仪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荣清仪看清男人的长相,眸色一沉。
她也认出来了,这是当年那个拿枪顶着她太阳穴的那个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眼前的男人头发灰白、身体发福,没想到还在干着捕鸟的勾当!
“原来是你,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抓住你,没想到这二十多年来你还在干这个,你到底害了多少只鸟!”
荣清仪一时义愤填膺。
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有的人一直做坏事能做一辈子!
胡海胜眼神愈发狰狞。
“你怎么不反思自己的问题呢!就因为你不让我抓走那只仙鹤,还把我打残了,让我一家人失去了生活来源,可怜我身患癌症的老爹,因为没钱看病死在了病床上,我媳妇也跟人跑了。
我就不明白了,我抓一只鸟碍你什么事了!你为了一只鸟把我搞得家破人亡,难道就不是犯罪嘛!”
胡海胜歇斯底里、口不择言地骂起了荣清仪。
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发狂的猛兽一般,声音之大简直要把整个屋顶都掀翻。
“我真没想到,你害了我还不够,又来害我儿子。我们一家到底造了什么孽,要一直被你害!”
胡海胜两只手都被手铐铐着,但还是不妨碍他砰砰砰地捶着桌子。
眼里喷出来的火恨不得把眼前所有人都烧焦。
李队长实在没想到胡海胜和荣清仪过往还有这段纠葛。
荣清仪听着人说的凄惨经历,也有几分同情,但即使再同情,她还是不能原谅他们一直在猎鸟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