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们快去快回。”
路梦知道林棘说的是陆龟号,可话里还有些意有所指。
“最后一个问题,你当时是怎么察觉出来我不是那老头的?”解开了这些沉重的事情,林棘的语气忽地恢复了一开始的轻快,这个女人眨巴着眼睛,里面带着疑惑:“我觉得我的口技已经很完美了。”
“你是说……”
密室里,他们第一次见面。
当时,林棘审讯不成,只得杀死了密室的看守者,佯装出一副老迈病体还受伤的声音。
迷惑刚进来的路梦。
她自恃已经做得很完美:手起刀落时创口很小,撒上了药粉除去血腥,就连身形都藏在掩体后面……其细节处都是有她的身手与黑色之爪专业的训练在的。
可对方的反应之快。
好似从未相信过。
虽说后来知道了路梦真正的身份,但林棘觉得也不止于这么离谱,于黑暗之中第一个照面就识破了自己——战争级就这么不讲道理么。
别人也就罢了。
她可是在另一名战争级的教导下成长起来,便是老师都还有偶尔被自己骗过去的时候。
是以林棘猜想:
对方必有独门秘技。
打探打探,也好防止下回翻了车。
“……”路梦迟钝了一下,像是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最后开口道:“你杀他是一刀掼喉?”
“对。”林棘点头。
“那就没错了,”路梦说,“说明看守死后,你也没有机会检查他的声带。”
“声带……”林棘的瞳孔逐渐放大。
“是,那看守是个哑巴。”
路梦平静地给出定论。
管理者杜恩特意挑选了这样的一名老人为他看守密室,并且用手术改造了喉管内壁,令只能呼吸吞咽而无法发声,如此绝不会有失言之举。
而房间里之所以找不到线索,却是因为经过了多年阅览,但凡真正机密的资料,已经记在了他脑子里。
“……”
林棘扶住了额头。
尴尬到有些痛苦。
难怪……
她说对方怎么宁死不招呢。
原来不是硬气。
而是根本开不了口!
当然,那看守一开始确实强硬,还试图攻击威胁她……等到了后来真的上了刑还一声不吭,就已经不是招不招的问题了。
令林棘又好胜又钦佩,干脆一刀两断,给他一个痛快。
后来自己开口说话。
那可不是直接暴露了嘛!
难怪路北游问自己有没有试过拿一张纸……
“等等!”林棘忽地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哑巴的?”
她确实大意了……可若无名者真的是侍卫也就罢了,但事实证明“小路”不过是他的伪装,他们是一同潜入下城区的,对方没道理就能接触到这么多细节,比自己还清楚。
“你刚刚说了……”
路梦一笑:“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而后任林棘说什么都闭口不谈,惹得这女人抓心挠肺的。
一直到分开。
哑巴……
他心里却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
这让路梦想起了,自己从黄相那得来的消息——猎人帮的运奴船。
黄相作为飘流者,过去就曾是在码头担任船工,维持生机。
按理来说,船只来来往往,他不可能分得清所有。
可就像路梦笃定的那样。
黄相真的记得那一艘运奴船。
因为当时发生的事情太过令人震撼,有奴隶自船上逃脱,杀穿了猎人帮的看守,大闹了港口码头一番。
不过,最后还是被镇压下去。
猎人帮的奴隶主倒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喜出望外,因为这名气若是传开,不正说明他们的奴隶品质上佳,个个都是一等一的角斗士。
还能大卖一笔。
甚至还有阴谋论,觉得这就是猎人帮自己的营销手段。
——若事情到此结束,它还不会过去了近十年还为人铭记。
关键就在那名奴隶身上。
那是一名兵蜂,他被商人行会一位彼时还同样默默无名的小贩买下。
时过境迁。
奴隶,已经是帝国的元帅。
“目之血……”高阶审判官瓦尔特纳喃喃开口。
铁之谷的南北都是熔化的铸铁浇灌而成的山脉,遍地死去的娜尔可机械,如果想要自联合城与圣国之中通行,这道峡谷就是必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