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任取由心,便是命令人当场自刎剖开喉咙浇灌田地,对方都不会有所迟疑。
反正第二天大家又会看到死者完好无损地站立起身。
而将之视为了飞升之路。
直到需要扮演的人越来越多,吹哨者最后终于露出了破绽,这才不得以杀掉了所有人,将村子付之一炬。
但血肉也已经补充好了。
这次实践让他认识到: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极限的,总是拆东墙补西墙总有维持不下去的这一天。
可如果能够身处在一个更大的教派,有着更宽广的信徒与牺牲……
结果将大为不同。
所以,他盯上了骨肉换生。
借助一套现有的体系。
吹哨者有把握再次复现在那个小村庄做到的奇迹。
不,是更强。
“这扩张的力量本身,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吹哨者看向路梦,自信道:“你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扩大教派的影响力、积蓄信徒;而我们也能以这个方式,重新、真正地回到世人的眼前。”
以神的姿态。
“呵。”
路梦忽地笑了。
“说白了,你是想技术入股。”
“可是你讲的这些,说到底还只是‘画大饼’,我问的是你们……”
“‘现在’能带给我什么。”
“……真是久违的词汇啊,你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语言。”被路梦的话一卡,吹哨者都有些顿住。
更让他诧异的是,对方最后的几句话,用的并非是如今大陆上的通用语,甚至也并非是古代用于纸面书写的固化文字。
而是在第二帝国之前,所谓的旧帝国古文明时期,只有在非公开场合才会使用的几种口语之一。
哪怕是一般的骨人,因为参与的都是社会大生产或统一兵团,都没有什么机会学习与使用到这些语言。
只有他们吹哨者,因为形态的缘故,可以接触古人的私密生活,这才有相关的需求与内置。
即便如此,为了保证几千年下来不爆存储上限陷入疯癫,吹哨者该删的部分也删得差不多了。
但不知为何,听到路梦用古语的音节说出最后的几句话,他就有一种想要服从的冲动,哪怕极其微弱——吹哨者整理好逻辑,将其归结为了对方如此,是更加证明了他与隐秘文明的联系。
在程序判断中就具有说服力。
“好吧。”他顿了顿,打开手上的黑盒,几根钢针从血肉中刺出,在控制器上连续按了几下,随即一道微光亮起:“带我回去找那个科技猎人的尸体,让我吃下他的血肉,等我将他的生物信息复制出来,就能够彻底解锁掌控安全蜘蛛。”
“说实话,要不是你来得那么快,我原本就已经打算找机会这么做。”吹哨者的声线里带着一丝无奈与埋怨,“而这些安全蜘蛛本也就是我给骨肉换生的见面礼,你没有必要这么急切嘛。”
——短视。
同时,他的思维中浮现出这两个字,又很快消散。
吹哨者还是明白,该怎么样说话才能不得罪人。
与他们交流,有时不能太直白。
“没有必要回去了,就现在吧。”路梦说道,一边抬手。
只见一团东西抛了出去。
吹哨者一接。
只见那是一个布裹,打开来一看却是血淋淋的半截手臂。
“这是……”
“切下来的。”路梦道。
“看来你一开始就有准备,”吹哨者都有些惊叹,说罢机体上的探针就已经刺入了这截残骸,“不过时间有限,要完全解开并且更改所有者还需要慢慢培育,可远不如我们骨人之间交接这么方便,毕竟它们原本就不是制造出来给人类使用的。”
“都是卡特龙坚持要留下这个后门,蜘蛛工厂才不的不照做,我这里只演示给你看……”
吹哨者说话间,状似闲谈,可手中的肢体已经被切得七零八落,如同娴熟的外科大夫一般。
血肉肌理纤毫毕现。
然而,没等他处理完,眼底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吹哨者的眼球骤然暴凸,伪装起来的针状摄像头刺破了血肉,彻底激活所有的传感能力。
而在他的视野中。
路梦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不好!”吹哨者仰头一倒,向着身后平台倾下。
身下,是波涛湖水。
骨人在这一个瞬间,双腿同时登在了铁板上,钢铁扭曲,他借力爆冲而下。
下城区外,湖镇边缘。
哪怕是乌云密布,暴雨大作,可总也是比幽暗的隧道更加明亮。
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