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缭乱。
无一例外,它们全部染血。
另一边,趴在地上的长颈巨兽,身上还遍布着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的疤痕……使用它们的人,竟是用最低级、简直毫无杀伤的训练刀兵,将对方砍得伤痕累累。
光是看着,都令人胆寒。
而距离上次来,好像总感觉喙嘴兽身上的皮质又厚了一层……
不进化就是死,还真不是虚言。
韧性都打高了。
可喙嘴兽的虚弱不该是因为这个……他转了一圈,小心靠近这头巨兽的身边。
果然,它的脚下铺着一张巨大的厚草席,内里填充了医用棉,浸透着干涸的血迹。
只要有这张放大版的床铺在,喙嘴兽边挨打也能够边“享受”治疗速度的加成——也就更抗揍了。
叠加长者期自己的体质。
恢复速度快得不得了。
从另一个角度想,若是换成一位活人遭受这样的待遇,简直是永无停歇的无间炼狱……可他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有多少闪地部族因为这种凶兽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哪怕能够侥幸存活下来,也要忍受终生的孤寂与痛苦……就他知道的,许多牧民恨不能生食其肉,哪怕喙嘴兽能吃的部分相当之少,肉质又相当之烂,即便吃下去也不过泄愤而已。
他们也的确这样做了。
另一方面的结果是,申请与喙嘴兽对战的招募新兵中,他们出身自闪地牧民的比例是最高的。
整体实力提升得很迅速。
但这还是解决不了他的疑惑。
“喙嘴猩猩暴动,喙嘴兽却这般虚弱,塔内带有臭味而外面却浑然未觉……”黑袍人在心中盘算着,“而且要放倒长者期巨兽的话……”
他随手抄起一根染血的铁棍,终于下定了决心,绕到喙嘴兽的正面,靠近了它那根如同树干般粗壮皲裂的长颈。
随着他的靠近。
往常暴躁机敏的喙嘴兽,巨大的头颅压在地上,侧着脸半张开嘴,却并无反应。
“咔!”
黑袍人压住衣服,铁棍直接戳进了它的利喙,死命撬开。
刹那间。
一股淡黄色的气体直接从喙嘴兽的口中倾泻而出,即便只是借着微薄的月光,都能看清它们的喷薄轨迹,足可见其之浓郁。
毒气的来源,竟是对方的体内!
他眼睛一亮,看到了什么,就要伸手向里面抓去——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
一道幽暗的声音,忽然在塔内响起,轻轻飘摇。
“……”黑袍人动作停住了,但他并未回头:“为什么?”
“这种毒素按理说只针对【异星生物】有效,普通的人类与动物闻到顶多是感到恶臭——可那是在一定浓度内。”那道声音继续开口,中途有些磕巴,似是不习惯一次性快速说这么多话:“但要像你这么直接手抓浓缩液……恐怕皮肤都要被直接腐蚀掉。”
在他开口之前,黑袍人的手已经伸向了被撬开的喙嘴兽喉中,扰动了从里面喷出的黄色毒雾——露出的空隙间,闪过一个金属罐头。
它卡在喙嘴兽的嗦囊里,顶头旋转,一圈一圈喷洒着液体,一接触到空气就立刻雾化扩散,喷吐在喙嘴兽的口腔上,滋滋作响,一看就相当危险。
可是,没等这人把话说完,黑袍人的手又再次伸了进去,抓起金属罐头直接抛到了角落里。
“……为什么?”这一回轮到对面发问了。
“这是闪地的财产。”黑袍人站起身,捋了捋手掌,“而你正在杀死它。”
哪怕从情感上来说,他对一头喙嘴兽的死活根本就不在意。
但正如刚刚所说,这一头长者期喙嘴兽是他们闪地难得的财产,是此前度过兽灾的战利品,是他们在红之王旗帜下同舟共渡的证明。
更别提,以后还有可能持续创造利益,发挥更大的价值。
像这么活生生往胃里灌毒气……仅仅自他刚进塔这么一段时间,喙嘴兽就从还能叫唤两声变得动弹不得了……怕是没等这一瓶毒气罐耗干,就已经神仙难救。
他转过身。
以黑暗中极佳的目力,看清了对方的面容,细微处包括那抽动的嘴角和肉痛的表情……显然这一罐的价值也是不菲。
它对喙嘴兽的杀伤作用是存在的,但或许是考虑到防止误伤的需求以及制作难度,其烈度甚至不能够如猛毒一般直接致命……如果不是效果与价格两方面限制,长颈巨兽引起的兽灾也不会困扰闪地这么多代人。
而拥有它的人……
“倒是我想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开口,“还有……你刚刚话里的【异星生物】是什么意思?”
“——查德。”
“异星生物……这个消息不是你告诉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