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的镣铐也都是意思意思。
除了还在昏迷的张和。
他是真的一无所知。
雷柏特地挑选了一个局外人,主持明面上西镇酒馆的运营,这样才能显得更加自然。
同时他们在暗地里监控张和的行踪,观察他是否有和其他人接触,了解有谁在暗中试图通过他打探‘良水行商’的消息。
本质上,这也是放出去的一个诱饵。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这个张和还真有点为主家保守秘密的意识,不该说的东西他就不说,导致雷柏钓到的鱼有点少。
不是很合格。
路梦亲手锁住张和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乱跑,到时候打起来场面混乱,普通人受到惊吓到处乱窜反而容易受伤。
也算是保护他。
没想到这人居然直接晕了过去,省了不少事。
应该不是自己当时吓了他一下的缘故。
毕竟做戏就要做全套。
混杂着恐惧和血气的厮杀声在酒馆里回荡。
实力占优,又是偷袭,浪忍团很快压制了坊市的帮众。
然而。
一声怒吼。
古方和老唐两人被同一道刀光撩中,身前的衣襟渐渐渗出细长的血痕。
会长,仍然挺立在那里。
他一刀逼退两个对手,却没有趁胜追击,而是静静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乌心。
血洇满地。
尸体的身边,那个凶手,那个欺骗了他们所有人的白发青年已经显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高举长剑戒备。
会长面无表情。
和他对峙的古方和老唐暗自心惊,猜不透这个强敌的下一步行动,也不敢轻易行动。
韦仪就躲在会长的身后。
乌心的死同样震慑到了这位主管。
这个男人在他们的心中有着强横的实力。主管们在过去的日子里也不是没有遇到危险,但只要有乌心出手,所有的威胁都会被正面击溃,坊市的权威又就不可能被挑战。
他就如同暴力本身的象征。
现在,这个象征崩塌了。
杀死他的是……
“路梦!?”韦仪认出了持剑的白发青年。
拾荒客、骨面人、瓦卢祭司……所有的记忆在他的脑中如惊雷般滚过,最后汇聚印证在一起。
韦仪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当初那个仰赖着自己的施舍才能过活的拾荒客,如今一拔出刀剑,几乎就要把他们逼向死地。
而他半年前还被乌心撵得只能借助迷雾逃窜。
‘难道,我还能向他乞活?’
回想起至今以来的所作所为,韦仪打了个冷颤,更加坚定地站在了会长的身后。
他也不是傻子,只是不在乎。
他有傲慢的资本——在曾经。
显然,和圣国的交易已经成了一场骗局,东区的动乱只是一个导火索,乌心也被杀死,坊市的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会长的身上,这样至少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纳钦主管,这个老人在刚才崴伤了脚,靠在一边喘气。
“靠拢我。”
会长冷冷地发话,声音不大,却没有任何人无视。
帮众们且战且退,渐渐向他们的这个主心骨靠拢,形成了一道防御圈。
会长自己则提着刀,一步步向乌心尸体所在的方向逼近。
他的脚步缓慢,却带有极强的压迫力。
古方和老唐顶不住压力,只能随之后退。
路梦就在乌心的尸体旁。
见状,他直接小跑两步,撤到忍卫当中去。
你走得慢,但是我跑得快。
古方两个人加起来都还挡不住这个会长,自己可没有必要独自担这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