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师的声音还在台上回荡，台下每个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现场几乎静到针落可闻的地步。

“现在狮子的出价是一千五百三十一枚金币，还有人要加价吗？”

“一千五百三十一枚金币第一次！”

“一千五百三十一枚金币第二次！”

“一千五百三十一枚金币第三次！”

“好，没有更高价，我们……”

“一万金币。”

“！！！”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地看向一处角落，那里，一个戴着高帽的人举起了自己的出价牌，而上方写着的数字赫然是——

一万。

“他疯了吗！？这东西顶多卖到两千，现在出价一万是想干什么？”

“这個人是什么人，我怎么对他没有印象？”

“哪个家族的人，这么大手笔？”

众人纷纷对出价人的身份给出了猜忌，也有人觉得他纯粹是乱叫价，根本付不出那么多的钱。

驯兽师眯着眼睛盯向那边：“您确定要叫价一万，不知道这位先生您是否带足了这么充裕的资金。”

“我当然带足了。”

说着，里亚离开座位，向着表演台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聚光灯们齐刷刷打在他的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从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成为舞台的中心。

“啪。”

他的鞋踏上了台面。

接下来，里亚摊开手心，里面一枚金币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的诚意。”

“你是来耍我们的吗？”驯兽师的表情一僵，台下的观众们有的也直接从座位上“噌”地起身。

“耍你们？我怎么会耍你们。”里亚收起那一枚金币，生怕它再在空气中多暴露一会就会被人偷走。

青年靠近关押动物的牢笼，双手抓住它的栏杆轻轻一跃，便跳上了铁笼，接着，他以一种相当肆意的姿态坐于牢笼的边缘双腿交叠，摘下面具摊开双手面对着所有人。

那一刻，他睁开了身上的金色眼睛，这些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完全不溶于普通光的诡谲色彩，令人光是盯着它们看就仿佛眼前会出现暗彩色幻觉和重影。

“难道我还不值一万金币的起拍价？

现在就让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亲爱的女士们和先生们。

让我看看你们身上有多少钱，让我看看你们中最富足之人的资本，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在我的庇护下存活。”

“现在，我宣布拍卖开始，起拍价——”

“一万金币。”

话音落下，那些阴影中像是藤蔓突然开始生长般，无数的漆黑触须从黑暗中蔓延，很快就将驯兽师和笼中的动物束缚得动弹不得。

它们顺着帐篷的顶部继续延伸，环绕着金属很快倾覆了大半帐篷，就差一点就要把那些金属尽数取代。

而下一秒，里亚只是抬了抬手，它们立刻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观众们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污染者，而且是比他们有史以来见过的所有商品都要强大的污染者。

这人展现手段的压迫感很多人简直闻所未闻，小部分人也只在死亡后异变的患者身上感受过这样的危险性。

现在这人居然说自己是可拍品，而且团长也没有出现制止，那就是说这确实是本次马戏团为众人准备的惊喜。

顿时，那些人陷入了癫狂，完全放弃了去思考自己有没有被污染思想的可能。

“你到底——”

那驯兽师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里亚却比划嘘声的手势。

“你们团长都没有说什么，你不会想多管闲事的，我想，他应该也不会想看见你多管闲事。”

里亚闭上眼睛，耳边满是众人那疯狂到近乎撕裂喉咙的声音，他们的出价声让青年的灵魂都在兴奋到战栗，就仿佛一头贪婪的巨龙突然落入了一座满是金子的深山。

“我出十万！”

“二十万！”

“三十万！”

“……”

“一百万！”

“……”

“五百万！”

“……”

“一千五百万！！！”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激烈，里亚也在这时睁开眼睛，从一堆一模一样的小丑面具里面找到了叫价最高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察觉到自己被注视，变得沾沾自喜，甚至身体中的血液流速都不自觉地加快。

可怜的驯兽师哪里见过这场面，他整个人浑身发毛，这个患者以一己之力调动了如此多人的情绪，现在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他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程度，而且还在一路疯涨。

观众席上虽说都是有钱人，但眼下的报价已经超出了很多人的支付能力，一旦真的定下最终价钱，叫价者势必要倾家荡产甚至变卖资金来支付这一笔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