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他眼中有些呆傻甚至无害的生物，在其它超凡生物眼中就是最可怕的天灾。

扭曲的金色光点出现在黑暗中的各处，无人能看清楚它们的全貌，自然也不会知道这都是寄生虫般的触须们为了诱敌以及观察猎物去向的手段。

黑色触须如同爬藤植物飞快攀附在猎物身上，从它们的血肉中钻进又钻出，将食物的身体啃食得千疮百孔。

小史瓦尔的一道分身飞到最高的建筑顶端落下，伸着脖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猫头鹰的叫声本来就被这里的人们视为不详，而现在这样的叫声代表的则是绝对的死亡。

并非嗅到死亡的味道，它才来到这里。

而是它来到这里，这里才开始充斥起死亡。

神话生物现在相当亢奋，那些超凡生物则恐惧万分，在这处人际罕至的荒废街区，唯一感到放松的大概就是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的里亚。

为了不让他们吵到里亚睡觉，小史瓦尔的狩猎讲究“快、准、狠”，不一会儿，那些原本活蹦乱跳的怪物们就已经被强酸腐化，时不时从它们的尸体上冒出白烟。

……

里亚意识沉沉地坠入黑暗。

他很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一觉，也许是模因的晋升让他的压力减轻不少，当晚里亚只是梦见了他们一家人去山顶露营，梦中的天气很好，白天多云没有太阳，晚上的夜空晴朗，没有月亮。

而且路人都有面孔，可以说是完美地避开了所有让里亚起疑的地方。

他的父母撑开餐布，将食物全部摆放在上方，餐布的一旁是烤架，上方的肉类正在被火烤得“滋滋”作响，冒出诱人的香味。

“我跟你们说，烤肉的精髓就是提前腌制，看看提前腌过的肉烤出来多香，这个皮也是焦得很，一咬，‘咔嚓’一声就流汁。”

里亚的父亲在那里忙活着烤肉，而母亲帮着转动那些肉串，二老烧得眼睛有些睁不开。

“我来吧。”

里亚走上前让父母去别的地方休息，而自己则负责烤起那些肉来。

“现在这个梦看起来正常多了。”

里亚盯着火堆心想，然后又将目光转移到身边的铁签上。

他背对着父母拿起来一根铁签，然后对准自己食指和拇指间的连接处刺了进去，一声轻响后，他的肉被刺穿。

血顺着金属流入火焰，溅起一些火星。

而里亚默默把铁签拔出，他感觉不到疼痛，这大概就是这里的梦和之前梦境的区别。

“我在之前的梦中看到了由雾组成的墙，那是不是说明之前的东西并不是梦……梦里面怎么可能存在边缘。”

梦境是由人的潜意识自动生成的事物，有些类似于现代的人工智能程序，会由记忆自动编辑新的场景。

而他却在那时看到了边缘，黑漆漆的东西就像牢笼，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专门编织了那样的事物把他困了进去。

“但愿是我多想了。”里亚将沾血的铁签丢弃，看向远处的景色——山顶的风景一望无际，下方的景色也完全不像带有边际的模样。

也就是说，这個可能是真的梦，之前的是现实。

“不对，之前的是现实那怎么解释有超凡存在的那一边，那些‘梦’完全能和詹姆斯他们的世界有联系。”

现在里亚是完全搞不懂了，他的头疼再次发作，梦境也有崩塌的趋势。

这时，他突然瞳孔扩散，整个人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很快，他像失忆了一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在瞬间忘却，而青年则继续低头翻动起烤肉来。

在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口和一旁染血的金属签时，里亚还疑惑了片刻：“我的手什么时候穿了个洞？”

“怎么了，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事，妈，只是被蚊子咬了一口。”面对母亲的担忧，他将穿孔且血流不止的手隐藏起来，过了许久，左手的血才止住。

第二天，里亚睁眼，发现小史瓦尔抱着自己的胳膊在睡觉，而为了保持一个舒服的姿势，它的触须扎穿了里亚的手固定了几圈，刚好和睡梦中的伤是同一个姿势。

“史瓦尔，把你的触须拿走。”

里亚看见小史瓦尔睁开眼，和它打了个招呼，而神话生物也伸展双爪和翅膀拥抱了他一下，有些不情愿地把触须扯走。

“嗷啊啊啊！”

小史瓦尔想要和里亚诉说自己昨天晚上把所有超凡生物给吃了，没有让它们中的任何一个打扰到里亚的事。

但里亚完全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他看着小史瓦尔片刻，发现它似乎又长大了一些，那些羽毛竟然硬度高上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摸起来柔软光滑。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是鸟，这些像羽毛的东西全都是你的鳞片。”

里亚回想起自己把身体的所有权交给后颈的金色瞳孔的时候，那时候的史瓦尔光是一只瞳孔就有一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