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对里亚而言,这是一个常见的数字。
詹姆斯也说过,这个数字是被神偏爱的整数,此次再次见到它,里亚并没有衍生什么亲切的感觉,过多的巧合加起来就不是巧合,他完全不能明白这個数字想要传达的含义。
当然,也很有可能纯属是他多虑,毕竟近期的他一直在疑神疑鬼,很难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
“等这个破病治好,我必须要给自己放个长假。”
里亚把那只飞蛾凑到眼前,它细小的触角不断晃动,黑黝黝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青年。
正常飞蛾的翅膀绝不会带有如此规整的数字,因此里亚可以判定这个数字是被人做下的标记。
而什么东西才需要标记……
“实验动物。”
里亚的心沉了下来。
“飞蛾的翅膀边缘带有血迹,而目前为止出现过的血只有被杀的活尸皮囊,它是一直附着在皮囊上面吗?”
又或者,它一直附着在那具形同枯骨的活尸上。
这些里亚看不明白,因此他选择将这只飞蛾带回图书馆让专业的疫医来鉴别。
旧卡贝阑图书馆内,灯火已熄,唯有一小簇烛火长明。
鸟嘴医生借助唯一的火光继续翻动着书籍,片刻后,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一手持毛毯一手持药瓶打着点滴靠近了他,将保暖用品递给医生。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伊琳特温和地笑着,眼睛周围的眼垢依旧严重。
“医生可以不用睡觉。”布鲁纳头也不扭,背后却被老人罩上了一条厚厚的毯子。
“那怎么行,能休息还是要多休息的,没人会喜欢一直工作,睡一会吧。”
“……”布鲁纳发出了微不可查的叹息声,他站了起来,“我来帮你换药吧。”
医生成功帮伊琳特换好了药,随后,他重新坐回原本的位置:“老霍德,你认为什么是……或者说,你怎么看待‘死亡’?”
“我可不了解那种东西。”
伊琳特伸出没有针头的那一只手,手背上方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针眼:“我不需要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我在享受每一天的生命。”
“但是衰老还是在折磨着你。”
医生翻动着书页的泛黄纸张:“你是佐拉穆人,你们总会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趁着时间还早,提前回去吧。”
“如果再过几天,你会变成谁都不想看到的样子,秩序协会的那群人会在你最珍重的图书馆里判定你为异端——他们将彻彻底底的杀死你。”
“不不,医生,已经没有什么是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伊琳特抚摸自己的面部褶皱:“我在短短的时间经历过人生的所有阶段,这已经很值得。”
“我热爱我的生活,每一天接触到的每一件事物,甚至光是呼吸都能让我体会到生命的意义。”
“我的血液在流淌,我的心脏在跳动,我确确实实活在这个世界。”
说完,她带着药瓶离开了火光照亮的地方,走回自己的房间,在门外,一位头戴黑礼帽,拄着手杖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青年把她搀扶回房间门口,她也没问是谁在搀着自己,一直保持着一副和蔼的笑容慢悠悠地迈动着双腿,药瓶里的药也在一滴滴流逝,时不时冒出一个气泡。
“你是个好孩子……晚安了孩子。”
伊琳特.霍德女士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而里亚也重新找到了正在看书的鸟嘴医生,坐在他的对面,手中一枚硬币灵活里翻转在手指之间。
“你都听到了?”
里亚点头,停下手上的动作,而医生也瞥了他手上的硬币一眼:“神秘物品巴坦图萨硬币,用这种东西来问问题是否过于奢侈了一些?”
“我还什么都没问。”
里亚十分坦诚:“但是我已经能猜到你之前的一些话是在撒谎,医生。”
“哦?是什么话。”
“伊琳特女士她并非普通患者,她是佐拉穆街区的人,那里的人从出生就背负着衰老的诅咒,而她也会在短时间内变为所谓的活尸。”
“看来你听到的东西比我想象的多——所以,你如何凭这些东西证明我在撒谎呢?”
“就凭你在关注她。”
里亚两指将巴坦图萨硬币夹起,微微一晃,巴坦图萨硬币自动消失。
“失序者之间有着联系,但非失序者的患者没有。
失序者——这么说似乎也不确切,因为她还没有加入我们,你想要规劝得了失序综合症的她去加入守秘人,所以才待在这里。
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去抓一些佐拉穆街的人来研究,没必要特意盯着一个人。”
青年的镜片被映上一层火光:“以上纯属我的个人推测,就算错误,本人也不会为自我言论负责。”
“哈哈哈哈!”布鲁纳笑了几声,蜷着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你有一个不错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