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赜顿时更加尴尬了,而后长叹一声,道:“兄台是看到了。”
底层的黑暗,真的是永远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不发生的。
王赜咬了一小口,不动声色的将手连带着饼放到双腿间,直视着刘辩,道:“公子说笑了,怎会不收?不收这些,当官拿什么过活?分地给我们更是妄想,只会收的更多,把我们往死里逼。”
男人还没走出门,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刘辩等人藏在阴影里,这些卒役目不斜视,根本没有发现。
小女孩只有三四岁模样,被吓的大哭不止。
刘辩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疑惑,这典韦有些莫名的兴奋?
几个人卒役似乎还不泄气,又大骂几句,顺手将桌凳踢飞,门也给拆,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孩子脸上残留着害怕,大眼睛眨动,皆是疑惑与无辜。
刘辩神色沉思。
典韦还是有些忍不住,蠢蠢欲动。
卢毓同样强压怒气,低声道:“陛下,这些卒役未免太过了。这哪里是征税,明显的强取豪夺!”
刘辩点头,拿出了极其好用的借口,道:“一直闭门读书,今年才出来游学。”
男人艰难站好,看着刘辩,再看向刘辩身后走出来的典韦与卢毓,仔细打量,确定不是什么凶恶之人,这才放下心,抬起手道:“小兄弟是要问路吗?此处向南二十里,便是吕县了。”
刘辩倒是不意外,抱着茶杯,道:“那王兄这一家子是如何过活的?”
男人听到这句话,更加苦笑,道:“那还有什么贵,姓王,王赜。”
刘辩稍稍沉吟,悄步上前,来到门房外,无声的看向屋内。
刘辩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肉,道:“王兄尽管请,无需客套。”
刘辩眉头一挑,继而若有所思。
王赜说完这些,再次盯着桌上的饭菜,悄悄将手里的半张饼藏到了桌下的双腿间,再次拿起一张。
卢毓跟着走进来,见这个环境,又看着这对夫妻面面相觑,连忙解释道:“兄台莫要误会,我家公子只是有些累了。一应吃食,我们皆有携带,休息半个时辰后就走,绝不多打扰。”
这种底层的浑浊,并不在‘整肃吏治’范围内,这更像是一种气氛,弥漫在整个大汉,无处不在,深入骨髓。
刘辩抬起手,阻止了典韦,道:“再看看。”
王赜本还想细细感受,闻言有些不舍的吞咽,手里握着小半张饼,苦涩道:“哪还有什么地,早就没了。”
刘辩点点头,道:“王兄是要远行?”
王赜低着头,没有再动筷子,男子的尊严,多少令他感受了一些不舒服。
但他没有阻止,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