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书院,落在向夫子的手中。
“不过一笔,公公大可拿去便是。”
“咱家乃是俗人,这笔墨纸砚什么的,过于风雅了一些了。”
“难免需要用到。”
“那倒是再借便是。”
向夫子笑了起来。
这样一想,倒也是方便……
且不说是一笔了。
这天下万物,公公若是想要借,有何借不到的……
……
此去郭北十三里…
若是往常,纵然走得慢,一个时辰也能走完。
只是今日怕是有些难了一些。
走了不到三里,陈落微微抬头,那雨幕中,不知什么时候有燕子飞过。
非一。
为群。
复行数十步。
便有百姓出现……
百姓有数十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皆是穿着蓑衣。
见陈落,脸上露出微笑。
有老者走上来。
“见过先生,不知先生,可为我等指路?”
陈落眼帘不曾抬起,脚下不曾停下。
错过老者身体……
老者微微一愣,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也是在这时候,火焰自老人身上燃烧。
不过瞬间,化为齑粉。
那一群男女老少的百姓惊恐尖叫,忽化为燕子惊走……只是刚飞出数米,身上也出现了火焰,最后化为齑粉。
没有人停下。
陈落如此、
范衍也是如此。
直到。
远远的,前方出现了一凉亭。
在见到凉亭的那一刻,范衍眯着眼睛,回头看着陈落,陈落只是笑了笑,对他道:“你在这里稍等会……”
行了少许。
见风见雨的。
这一路也是有些乏了。
如今这路旁有凉亭,陈落少不得也要进去坐坐才是。
只是如今这凉亭却是有了人。
人为一和尚。
身穿袈裟……
一手持着禅杖。
一手盘有一佛珠。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如入定了一样。
外面风雨、
里面却是不受任何影响。
陈落走入。
倒也自然,便坐在了和尚的面前。
和尚睁开眼睛。
他还坐着。
却已开口:“公公既然不争,今日为何下了这玉山书院?要破了这数十年的平衡之术?”
“呵~”
陈落露出了笑意。
“咱家倒也想要不争,只是方丈做的事情,却是有些过了头了。”
六禅大师道:“如何算是过头?老衲为普陀一脉,立足于郭北,何错之有?是昔日瘟疫?还是说伤了玉山书院之人?又或者说,是老衲逼的宁庙点头,承认普陀寺的位置?”
他道:
“天下人或明或暗,都在争香火。
佛门也好,道门也好,哪怕是天下散修,又有谁是干净的?
老衲只不过是用了一条最为方便,且最为简单的方式,求得最大的利益罢了……
公公口中的过火,于老衲来说,倒是一点也不觉得!”
“你或许是对的。”
陈落点头。
任何人的道都不同。
哪怕是一个魔修,一个鬼修……
哪怕便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陈落都不会去反驳他们的道。
因为这说不通。
也道不明!
但……
“但咱家却觉得一点也不好。”
你可以讲,你也可以说服我,但……我就是不听,我便是觉得不好、
六禅大师倒是不意外。
“这点老衲倒是明白,毕竟这一路上,公公的脚步可都不曾停下来过……”
“看来让大师失望了。”
陈落微微笑道:“只是咱家向来如此…虽说人怂了一些,可也倔了一些,有些事情既然想去做,那么也就不会再有迟疑的可能了……”
六禅大师点头。
“数百年的时间,公公不争习惯了。
这天下间的人也悉数听闻公公不争之名。
却是很少能见公公出手。
去争一些什么。
今日公公下玉山书院,入郭北县……
这算来也是老衲的荣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