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中,史弘肇心神不宁的拿着一块名贵的绢布,擦拭着自己那一把剑。
这把剑,陪伴史弘肇多年了。
史弘肇此时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当年的时光。
他依稀记得,这把剑是以前刘知远赐给他的。
这一晃,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
史弘肇不再是昔日的河东衙内马步军都校、雷州刺史,而刘知远已经撒手人寰。
刘承佑即位近两年,渐渐的羽翼丰满,跟他史弘肇的关系,也是貌合神离,越发生疏了。
这一次,史弘肇摊上了和福殷的案子。
他自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史弘肇再傻也知道,倘若刘承佑和杨骁真的把事情闹大,随后新账老账加在一块儿,跟他清算的话,他是逃不过这一劫难。
然而,以史弘肇的傲气,他是不愿意被一个后生晚辈,被杨骁这样的“竖子”审判的。
没有人能够审判我!
史弘肇打定了主意,如果最后,刘承佑真要治罪的话,他就索性反了!
跟刘承佑拼一个鱼死网破!
在汴京这一亩三分地上,史弘肇还是有造反能力的。
大不了换一個听话的人,坐到龙椅上去罢了。
刘知远还有一个儿子刘承勋!
“父亲,官家派人来传召你入宫赴宴。”
就在史弘肇一个人窝在书房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儿子史德珫进来禀告道。
闻言,史弘肇不禁眉头紧锁,颇为迟疑的询问道:“官家怎会突然设宴?珫儿,官家他都宴请了谁?”
“这……我也不知道。前来传达口谕的宫人也并没有说。”
“……”
史弘肇沉默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按理说,刘承佑如果要宴请大臣的话,绝对会事先通知的。
怎会突然就设宴款待了?
只怕是宴无好宴!
“珫儿,你说为父现在该怎么做?”
史弘肇把期冀的目光放在了史德珫的身上。
对于自家儿子的能力,史弘肇还是心知肚明的。
在一些事情上,史弘肇会听从史德珫的建议。
“父亲,依我看,还是静观其变吧。”
史德珫叹气道:“就算解晖、李进他们招供,供词对父亲你不利。”
“然,以父亲的功劳,以父亲的权位,以父亲在禁军中的声望、身份,想必官家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闻言,史弘肇冷冷的一笑,说道:“珫儿,你可能有些低估咱们这位官家了。”
“他现在有杨骁这兔崽子撑腰,翅膀硬了,想要踹窝子,还早!”
“为父想派人到天牢里把李进、解晖、和珅都杀死,甚至是暗中下毒。这些为父都能办到,你认为如何?”
史德珫苦涩的笑了笑:“父亲,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得如此明显,是个人都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哼,那又如何?”
史弘肇嗤之以鼻的道:“怀疑,那也要他们有证据才行!只要死无对证了,谁也奈何不了我!”
“父亲认为那杨骁就不会防着这一手吗?”
“……”
史弘肇咬了咬牙,终究是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说到杨骁,老夫真是瞎了眼了。”
“我还以为他跟我是一路人,没想到,这小子坏得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跟那些迂腐的酸儒一样可恨!”
顿了一下,史弘肇又眯起了眼睛,颇为忧心的说道:“珫儿,你说官家此番宴请为父,会不会居心不良?”
“这……不会吧?”
史德珫的眉毛一挑,颇为诧异的道:“就算官家现在有杨骁的支持,底气十足,却也不敢对父亲你怎么样。”
“罢了。”
史弘肇摇了摇头道:“官家好歹是天子,他宴请,为父不能不去。”
换做以前,史弘肇根本不鸟刘承佑。
如果刘承佑宴请他的话,还要看他的心情如何,才会考虑要不要赴宴。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有了杨骁在背后撑腰,刘承佑的腰杆子硬了、直了,也敢在朝堂上跟杨邠、史弘肇等人公然叫板,毫无顾忌。
毕竟也当了两年的皇帝,刘承佑在朝中,或多或少的安插了一些亲信。
……
夜幕降临。
史弘肇搭乘马车,来到了巍峨壮丽的汴京皇宫。
在两名太监的引路下,史弘肇大步流星的前往兴庆宫。
这兴庆宫,是刘承佑专门设宴款待大臣,或是外国使臣的地方。
还没进门,史弘肇就看见了早自己一些来到兴庆宫的苏逢吉。
这让史弘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