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围困了长安城半年之久,致使城中的粮草被消耗一空。
没了粮草,如何打仗?
换做别人可能为此而发愁,赵思绾则不然。
这厮生性残暴,根本不把百姓当成人,当成同类来看待。
也因此,长安城内的百姓都遭殃了。
几乎每天,城中的百姓非正常死亡的,就有数十人,而且基本上都是妇人、孩童……
从古到今,似赵思绾这样暴戾的人,也不是没有。
最典型的,莫过于五胡十六国时期的石虎了。
都不是善茬!
而且他们注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
长安城外,官军营寨。
外边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帅帐里因为碳火的烘烤,而变得温暖如春,让一众将帅都倍感舒适,甚至还能吃上一口羊肉,喝上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这个时候的杨骁,正在帅帐中接见赵思绾派来的使者陈让能。
陈让能是永兴军推官,充当着谋士的角色。
狗头军师!
却也有一些自知之明。
他规劝赵思绾归降,还派人前往汴京,打算给刘承佑献上降表,以求得一官半职。
事实上,赵思绾已经穷途末路了。
杨骁也不知道历史上的刘承佑是怎么想的,居然同意了赵思绾的请降,还封他为镇国军留后……
这样的吃人魔头,可能刘承佑是不会在意的。
但,杨骁不一样。
倘若让赵思绾就这样归降了,杨骁何以自处?
逼降敌人的战功,毕竟没有斩杀敌人的战功显赫。
更何况赵思绾身上,还有着长安老百姓的累累血债?
此时,杨骁以及白文珂、高怀德、王峻等一众将帅,坐在碳火边上,有滋有味的吃着烤羊肉,不时的还能喝上一口热茶。
这种景象,着实是羡煞陈让能。
长安城内,早就断了炊烟,被饿死、冻死的百姓不可计数。
就连赵思绾的牙兵们,也不得不以人肉充当军粮了。
陈让能是一个读书人,但,他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跟那些“丘八”一样,吃着那种……
唉!
言之辱也!
陈让能倍感惭愧。
杨骁听完陈让能的一番话之后,放下手上已经吃光的烤羊腿,骨头扔到一边去,还不忘拿起一条毛巾,擦拭一下嘴角的油渍。
见状,陈让能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眼中尽是一种渴求的光。
他也想吃这种羊肉!
“陈让能,本帅告诉你,赵思绾现在想投降?”
“晚了!”
杨骁的脸上,好似敷上了一层寒霜,冷冷的说道:“如果在开战之初,他赵思绾愿意开城献降,未必不能求得官家的原谅,活得一命。”
“然,事到如今,赵思绾已经穷途末路了,才想来投降,并使朝廷封官赐爵,这天底下,岂有此等美事?”
“你回去告诉赵思绾,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告诉他,他是如何对待城中百姓的,我们也会如何对待他。”
一听这话,陈让能被吓了一跳,面色苍白,颤巍巍的说道:“杨大帅,这得饶人处且饶人。”
“若是逼急了我家主公,他再负隅顽抗,还不知朝廷的大军要死伤多少人马?”
“朝廷为平定三镇之乱,战事持续了十個月,旷日持久,想必也拿不出多少的粮草,用以作战了吧?”
“大帅,恕我直言,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何乐而不为?”
杨骁闻言,仍是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道:“陈让能,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来人,送客!”
“大帅……”
陈让能还想说什么,只是杨骁已经下了逐客令。
如果他不自己离开,身后的两名牙兵就会将他乱棍打出去。
眼看着杨骁是这样的态度,陈让能不禁哀叹一声,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帅帐。
等到陈让能不见了踪影,坐在一边喝着热茶的白文珂,把茶杯放在案几上,随后眉头紧锁,向杨骁进言道:“大帅,请恕老朽直言,现在军中的粮草的确无多了。”
“如果继续跟赵思绾在长安干耗着,唯恐我军粮草告罄,将不得不退兵。”
“既然大帅不愿接受赵思绾的投降,也要即刻发兵攻城。”
“趁着我军士气正旺,而叛军士气衰微,粮草不济之际,料想长安城再怎么坚固,我军也能数日之内破城。”
白文珂的话音一落,坐在一边的郭从义摇摇头道:“白公,你是有所不知。”
“这长安城作为曾经大唐的故都,晋朝(后晋)的西京,几经修缮,城防工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