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骁认为,王朴的这一番谋划,还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不出二十年,中原王朝就能扫平四境,一统天下?
要知道,历史上的北汉是直到公元979年,才被宋朝灭亡的。
至于燕云十六州,终北宋一朝,从未收复过。
所以,说宋朝是大一统的朝代够呛。
如果柴荣、赵匡胤不死的话,或许有可能使真正的山河一统。
“先生,你认为,方今天下,谁能气吞山河,结束这纷扰的乱世?”
“你。”
“我?”
“不错。”
“先生说笑了。”
杨骁自嘲的一笑,说道:“我杨骁刚从牢里被放出来,前途未卜,又怎敢奢求那彪炳史册的功业?”
“将军,你怎能说自己是前途未卜?”
王朴语重心长的道:“此处不留你,自有留你处。”
“符王行事谨小慎微,也无多大野心。”
“在他麾下,将军难以一展所长,反倒是官家对将军你青睐有加,将军何不去攀龙附凤?”
“还记得吗?在澶州城的时候,在下就对将军你说过,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昔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为吴王夫差尝粪,方才能以三千越甲吞吴。”
“淮阴侯韩信,在还未发迹的时候,也有胯下之辱,终于成就了‘国士无双’的兵仙之名。”
“将军何必悲悯自己?”
闻言,杨骁想了一下,便起身朝着王朴作揖行礼道:“先生,受教了。”
“我府上还缺一个管账的先生,不知道先生能否受得了这份委屈?”
王朴向杨骁回了一礼之后,正色道:“王朴参见主公!”
“好!”
杨骁很是感慨的道:“文伯,你就是我的陈平、张子房,有你相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主公谬赞了。”
王朴也算是看得起杨骁。
一个能做状元郎的材料,却甘愿到杨骁的府上,做一個账房先生。
当然,王朴充当的是幕僚(谋士)的角色,杨骁自然是不会亏待他的。
杨骁又拉着王朴坐下,眯着眼睛问道:“文伯,你一向神机妙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想必早已经算出我命里会有此劫难吧?”
王朴知道杨骁起了疑心,不由得尴尬的笑道:“主公,不瞒你说,你的这次牢狱之灾,跟属下可能也不无关系。”
“怎么说?”
“符王深信命理之说,属下早年云游到符家,曾为他一家老小看相。看出了符王的三个女儿,皆有贵命,有大富大贵之命。尤其是符大娘子,龙颈凤睛,更有母仪天下之相。”
“……”
杨骁也不得不承认,王朴这厮,在相术方面的确是有些能耐的。
这时,王朴又接着道:“属下因此成了符王的座上宾。跟主公再度相遇时,符王还问了属下,主公你是什么命格。”
“当时你作何回答?”
“属下说,主公你是‘命世之才,可济天下’。”
听见王朴对自己的评语,杨骁饶有兴致的笑道:“这不是很好吗?为何符王仍是看我不起?”
“咳咳。”
王朴尴尬的咳嗽两声,道:“主公,属下之后又为符王阐述,说主公你的面相奇特,人雄之相,不可屈居人下,恐有噬主之兆。”
“你……”
这特么不是害我吗?
杨骁的嘴角一抽。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王朴此时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王朴自知理亏,却也硬着头皮道:“主公,属下这都是为你好。若非如此,主公焉能心无旁骛的离符王而去?”
“罢了。”
杨骁摇摇头道:“文伯,依你看,如今我当何为?直接去投奔官家吗?”
“不必。”
王朴意味深长的笑道:“官家能这般不择手段,为主公设下此离间计,想来也是爱极了主公。”
“属下料定,不出几日,官家就会召主公你入宫觐见了。”
“但愿如此。”
……
杨骁回到自己在汴京城西的宅子后,卫凤娇、高怀德、柴荣等人,都为他设宴,接风洗尘。
在一边的符昭序则是很尴尬。
但,杨骁也并没有责怪他。
毕竟,这些事情也跟符昭序不太相干。
第二天,就跟王朴预料的一样,刘知远果真召见了杨骁。
“微臣参见吾皇,参见皇后!”
“杨骁,免礼,平身吧。”
“谢陛下!”
这一次接见杨骁的人,不止是刘知远,还有他的皇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