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内的表情越来越苍白，“但是你——你没有灵魂——”

我没有灵魂？

起初费利克斯还感到不可思议，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意识（consciousness）和灵魂（spirit）并不是同一个东西。

作为一个地球人，他哪有什么“灵魂”？他只有自己的意识。

他的意识，通过某种未知的神奇方式，控制了原本的石匠工人费利克斯的身躯。

具体的原理谁能知道呢，毕竟神经科学和量子场论对“意识是什么”尚且没有定论，就像艾泽拉斯的人们也没有把“灵魂是什么”这个问题研究清楚。

这里的生物不仅有意识，也有灵魂。而且，他者可以通过影响一个人的灵魂，来影响他的意识。

例如，瓦里安就被奥妮克希亚分成了一个勇猛的战士和一個怯懦的普通人，但这两个瓦里安都是有自我意识的，后来还能重新合二为一，最后成了一个时而狡诈勇敢时而仁慈怯懦的国王；

虽然阿尔萨斯的灵魂被霜之哀伤吞噬了，但他一直都保有自我意识，虽然这个意识是被霜之哀伤扭曲之后的产物。甚至在冰封王座被劈开一条缝以后，他还能发挥主观能动性并反杀耐奥祖；

希尔瓦娜斯、乌瑟尔等人都有因为灵魂不全而意识、心智大变的情况。

所以，没有灵魂，费利克斯不会因此受到别人的精神影响，他的意识永远都会属于自己。或许，这也是恩佐斯所展示的幻象和“圣光”能欺骗到其他兄弟和老兽人，但却骗不了他的原因吧！

他露出了一个微笑，“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没有灵魂也能办事。”

他以后还可以学一学术士之道。毕竟，对于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来说，恶魔契约之类的玩意儿可以随便签，反正没有任何副作用。

“说，你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奥妮克希亚殿下要求我想办法控制住你们，然后凭借石匠工会的力量来扰乱暴风王国——”

“你们在这！”杜德摩尔突然兴奋地大喊一声，然后带着其他盗贼们冲了过来，与费利克斯和莱特芬格汇合。

看着倒在地、半死不活的大魔导师，布兰科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是谁，为什么会袭击你们？”

“它看去是一位人类魔法师，但实际是一头黑龙。”莱特芬格有些紧张地说，刚才的对话有些颠覆他的认知。“而且，那位看似好心的卡特拉娜女伯爵也是一头邪恶的黑龙，就是她和那些腐败的贵族们勾结了起来，对我们展开了一场屠杀的！”

“妈的，宰了它！”似乎是被激起了一件悲伤的往事，布兰科大喊了一声，“让这个渣滓为它的行为付出代价！”

“别着急，”莱特芬格说，“费利克斯刚才的提议我觉得非常好。这头黑龙浑身都是宝，我们可以把它的尸体卖个好价钱。”

看着旁边的迪菲亚盗贼们赞同的目光，杜内变得更加惊慌了。他手足无措地对着费利克斯大喊道：“你承诺过的，只要我把情况如实告诉了你，你就不会这样卑鄙地对付我的！而且，我们的敌人都是暴风城，还可以合作，不是吗？”

费利克斯点了点头，环顾四周。“现在，计划放了这头黑龙的人请举手。”

在几秒钟之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举起了右手。

“唉，真是可惜。”他叹息一声，“本来我是打算放过你的，但很明显这里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不！”身负重伤、无力逃脱的魔导师大叫一声，“这不公平！”

“该死的杂碎，”莱特芬格遏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你在伙同那些暴徒捕杀我们兄弟的时候，考虑过公平了吗？”

“不如我们现在就把这个畜生宰了！”布兰科提议道。

费利克斯想了想，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曾经杀死过一头叫做凯诺兹的青铜龙，而它在死后，依然保持着精灵的形态，并没有变成龙形。

如果现在就把杜内给消灭了，那么它也基本不会拥有什么利用价值。

“别着急，我们可以等一等。”他说，“不如，我们先把这个家伙送回西部荒野——”

“吼！”

杜内的一只手臂和头颅已经从人形变成了黑龙黑暗烈焰的形态，而身体的其他部分也在快速地变形，企图变成巨龙并升空逃窜。

由于刚才的魔法效果反噬，他几乎无法再依赖这些基本的魔法来战斗，但这并不妨碍龙形态下，他的尖爪依然锋利，黑龙的体力依然强大。所以，他企图依靠机械攻击来垂死挣扎。

但龙和龙的差距比人和老鼠都大。在游戏里，B连的几名士兵就把杜内消灭了，而现在，杜内已经身负重伤，他更不会是几名“冒险者”的对手。

仓促之下变成龙形，杜内竭尽全力地试图维持自身的平衡，而费利克斯则趁着这个巨大晃动的幅度，快速地跳了它的后背。

等到杜内意识到自己背有一个盗贼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