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天朗气清的午。尽管偶尔有秋风吹拂,但在阳光的照耀下,它带给这些押运队员的,更多是凉爽而非寒冷。
在经过了闪金镇之后,冒险者们正坐在马车向西前行,和一些士兵一起,将几车的银币和十几车的粮食运往西泉要塞。
护送车队里有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都穿着全身的制式盔甲,配备有标准的长剑和印着狮子标记的盾牌。
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三十个持有各种各样武器的冒险者。他们中有拿着法杖的学徒法师、见习牧师,也有拿着剑和匕首的战士、盗贼。
那个叫做亚瑟·弗卢的军需官反复地对冒险者们承诺,这趟押运行程安全无比,绝对不会遭受到任何袭击,这几个钱就是白拿的。
看起来正如他所言。只要是脑子正常的劫匪,都不敢来打他们的主意。或许只有那些饿得快要发疯的灰狼和野熊,才会铤而走险地进攻车队。
然而,和安全感十足的冒险者们不同,此时亚瑟本人正和他的级马迪亚斯·肖尔一起,躲藏在斯通菲尔德农场北面的密林里,随时监视着道路两旁的动向。
是的,这個叫做亚瑟的军需官,实际是军情七处的特工。
“亚瑟,那些冒险者和士兵不会捅出什么篓子吧?”肖尔谨慎地侧过目光,用只有附近的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问,“我担心,如果他们裹足不前,表现出了异样,范克里夫和他的手下就会放弃这次行动悄悄离去,我们也会失去将他们彻底消灭的机会。范克里夫这个人我非常了解,他很敏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放心吧,肖尔大师。”军需官信心满满地说,“我告诉那些负责押运的人,兽人全在赤脊山,西泉要塞的军队也扩大了巡逻范围,劫匪们更不敢打军队的主意,所以不会有人袭击他们。冒险者和士兵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绝对不会表现出任何异样。”
“这样最好。”
就在这时,森林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孤零零的狼嚎,这让士兵和冒险者们有些不寒而栗。他们都知道,西泉要塞附近盘踞着一伙凶残的豺狼人。
“大家别担心!”车队的长官连忙安抚这些人的情绪,“军需官弗卢已经说过了,西泉要塞那边采取了措施,在‘林边空地’加强了巡逻,这里不会有太多豺狼人的。大家听,狼嚎声是孤零零的,说明这只是一匹独狼!”
话音刚落,密林又传来一阵杂音。
和马车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不同,这些声音杂乱无章,像是在追逐着什么东西,并且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嗖!”
“怎么了?”坐在前面的长官分明听到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后面的马车,连忙回过头来问。
“啊!”一个被弩箭身穿了胸膛的冒险者发出一声惨叫。
“圣光啊,是豺狼人的弩箭!”
怪异的狼嚎声伴随着士兵和冒险者的尖叫,在漆黑的丛林里此起彼伏。一个个扭曲的黑影从树木和草丛中迅捷地滚了出来,宛若一部恐怖电影。
一个冒险者的左手被弩箭射中了,他正用右手扶着伤口逃窜,突然就被一个豺狼人迎面手持斧头劈掉了头颅,他身躯在几秒钟后才歪歪扭扭地倒下。
这些河爪豺狼人穿着纯手工制作的破破烂烂的铠甲,挥舞着手里的斧子和砍刀,就这样一拥而。他们的战斗毫无章法,但足够迅猛而疯狂,有些胆小的士兵和冒险者在第一轮冲击下就失去了还手的能力,只得落荒而逃,只剩下一些经验丰富的人还在勉强地苦苦支撑。
有些士兵的反击卓有成效,他们三三两两地配合着,相互支援拼杀,还砍死了一些战法乱七八糟、毫无顾忌的豺狼人。但其他的豺狼人却愈战愈勇,甚至还有一名胸口插了一把剑的豺狼人像疯狗一样暴起,狂乱地砍死了面前的两名士兵。
队长还有幸存的士兵在拼命地反击。
在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剑弄掉了之后,不知道队长从哪里顺手抓起了一把斧头,连看都没来得及看,就用斧柄砸垮了面前豺狼人的鼻梁。
豺狼人嗷嗷乱叫着后退了两步,队长则一跃而起,用斧子狠狠地劈开了它的胸膛。在短暂地挣扎了一会儿后,豺狼人终于没有了动静。
队长握着斧头,正欲寻找附近有没有需要他帮助的士兵,却突然有一个金属制式头盔毫无征兆地朝着他砸了过来。
队长连忙弓身躲避,那个头盔也擦着他的鼻尖飞过,最后砸在了马车。队长只瞥了一眼,发现这个头盔里面居然还装着一个人类的脑袋。
他连忙顺着头盔飞来的方向看去,一头足足有两米五高的巨大豺狼人正踩在一具无头的尸体,虎背熊腰,手持铁斧注视着他。
它的表情狰狞无比,尖利的獠牙向翻起,绿色的眼睛中仿佛燃烧着邪能的火焰。
“霍格......”队长喃喃自语到,已经有些丧失了斗志。
现在队长似乎更应该放弃一个军人的所有荣誉,立即选择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