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慧梅捂脸痛哭。

郑从亮：“杀人手法谁想出来的？”

这种事情，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夫妻之间商量也就够了。

你不给我，我就抢过来，反正就应该是我的。

高慧梅：“我们一起商量的。”

高慧梅如机器一般有问必答：“高小菲贫血，那段时间我妈天天给她做木耳吃，吃多了而已。”

木耳的铁含量很高，物极必反。

陈益面见石怡青。

石怡青颓然摇头：“我根本不知道房子的事，也不知道我妈会继承房子……有必要吗？有必要杀人吗？！不就几套房子吗？谁稀罕啊！她想给谁就让她给啊！！”

听起来有些自私，自己的房子，有什么不敢的呢？

郑从亮：“石三合呢？是你提出的杀人，还是他提出的杀人。”

郑从亮自然不会和对方掰扯这些乱七八糟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庭财务纠纷是最难调解的，不管如何处理，另一方都不会满意。

女人一旦狠起来，真的比男人要可怕的多。

用【敢】这个字眼，说明高慧梅已经把房子当成自己的了。

只考虑争财产，谁对谁错？其实谁都没有大错，真要挑出一个对的人，那就只有娄美英，因为房子都是娄美英的，她说了算。

高慧梅激动：“我难道不应该愤怒吗？！是！财产应该是儿子的，所有人这样，我可以接受，我无话可说，但现在我哥已经死了，我继承又怎么了？他的死和我又没什么关系，那是意外！我连继承权都没有吗？！”

动机有，娄美英手机里的视频有，购买砒霜的行为有，颗粒机上还有砒霜残留……

“他们会判死刑吗？”许久之后，石怡青低声开口。

在一年前的周六，高慧梅趁着高小菲周末回家，晚上悄悄在她瓶子里放了三粒含剧毒的混合维生素，制作者是石三合。

郑从亮并不理会她，继续审：“所以在看到娄美英手机里的视频后，你决定杀了高小菲，是吗？”

她又不是傻子，好几百万呢，谁也无法做到无视，父母和孩子都会因为财产发生矛盾，更别说姑姑和侄女了。

石怡青极为惊愕目瞪口呆，这个答案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和父母双亡基本没啥区别了，甚至更为严重。

高慧梅和石三合并没有提到石怡青，后者此刻的反应也很真实，陈益判断她应该并不知情，杀人扯上女儿也不符合正常人的心理。

陈益需要去好好和娄美英聊聊，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不偏袒任何一方，拿到娄美英最真实的想法。

“难过？”郑从亮纠正：“应该是愤怒吧？”

这对一个还未毕业的大学生来说，算是灭顶之灾了，不过和高小菲比起来……还算好的。

“你们都评评理，到底是凭什么！”

高慧梅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最终整个人身体松软，摊在了审讯室的椅子上，眼眶红了。

说完，他起身递过去几张纸巾，问道：“现在真相大白，对娄美英你是什么态度？”

三颗的数量没有特殊动机，那些砒霜只够三颗。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小菲？”石怡青喃喃，像自语，像询问。

“把作案过程完整说一遍。”

现在高家彻底支离破碎，石怡青这位连第二顺序继承人都不是的外孙女，可合法代位继承娄美英的财产。

一个小时后，郑从亮离开了审讯室，高慧梅交代的很彻底，该说的都说了。

听得此话，高慧梅猛地抬头：“这和她没关系！！”

之前“幸灾乐祸”高小菲的死，却没想到帮助她达成“幸灾乐祸”心愿的，竟然是自己的父母。

关于他是否故意带高小菲去吃海鲜的事情，郑从亮需要好好问一问，时间将持续十二小时，二十四小时适用于案情特别重大的情况，赵建辉可能只是为了追女孩。

“真是可笑，我妈竟然要把所有房子都留给高小菲，这是有多偏心？偏了那么多年儿子还不够，还要去偏孙女！就因为她姓高吗？我也姓高啊！我也是高家人！凭什么！”

郑从亮很有耐心，已经和高慧梅墨迹了一个多小时了。

两人所说完全一致。

杀人的时候毫不留情，此刻被抓，所有狠劲都变成了惶惶然，这是很多嫌疑人的真实写照。

还有，娄美英恐怕要去养老院。

看石怡青的态度，怕是不会去管自己的姥姥，两家已经是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