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八个字,让小男孩顿时止住了泪水。
因为这句话他想被问无数次,该怎样回答也偷偷练了无数次,奈何没有一次如愿。
在最伤心的时候听到最想听的话,小男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摆出个造型,一甩背后的破门帘子,昂首挺胸,即便他哭的像个小花猫,大鼻涕泡还往外喷,可并不影响他威风凛凛。
“吾乃常山赵子龙也!”
赵三元故作大吃一惊的表情,仓惶后退好几步,颤颤巍巍道:“你就是那一身是胆两扶幼主三战荆南四方拜服五虎大将六合扬威七进七出的常山赵子龙?众将何在?还不速速把他擒下!”
该说不说,赵三元的表演又浮夸又尴尬,可更浮夸的在后边。
只见老刘用菜篮子叩住脑袋,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在东方列车上留下的后遗症,他吱哇怪叫的扑向小男孩,至于速度嘛,没比脑血栓快哪去。
就这奇葩扮相,任谁看了都得吓一跳,小男孩也吓得够呛,他又抡出王八拳想要自保,岂料一拳击中,怪篮子老刘就捂着肚子大叫倒地。
“好、好强——”
紧接着是秀才和老康,这哥俩用朱砂把脸摸得通红,跟特么谁家石榴成精跑出来了似的。
但都被小男孩‘斩’于马下,趴在地上四仰八叉。
为啥不是躺着?
因为尬到扣脚趾。
谁家好老爷们陪熊孩子玩角色扮演啊?
尴尬归尴尬,然而哥几个全都愿意这么做。
冷冷清清的大槐树下,一个小孩子四个大孩子玩得影子时而重叠着。
最后是赵三元,可刚刚怪笑着到小男孩面前时,他突然捂着裤裆倒地,大口大口抽着凉气。
这可不是演的。
是裤裆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王八拳。
“你还来真的啊。”
赵三元一个鲤鱼打挺举起小男孩来回转着圈。
惊叫逐渐变成了欢快的笑声,小男孩是一点都不害怕。
最后赵三元自己绕迷糊了不得不把他放下,呼呼穿着粗气。
“好玩不?”
“好玩。”
“你说你小子,扮坏蛋就扮坏蛋呗,跟倔驴似的,白挨一顿揍吧?”
“说好了今天我是赵子龙,骗人就是不行。”
赵三元不禁莞尔,使劲搓了搓小男孩的头发,变成了跟自己一样的鸡窝头,随即笑着问道身后,“老康,他跟我挺像吧?”
老康点了点头,眼神追忆,“何止是像?都倔的似茅坑里的石头,认准的事谁说也不好使。”
有句话说三岁看老,这小男孩长大后肯定是头倔驴没跑了。
“你叫啥名?”
“栓子。”
“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吧小栓子。”
“我爹又没回来,我回去也是一个人。”
赵三元微微惊讶,“那你家有空闲地方不?能不能多住几个人?”
栓子诚实回答,“能啊。”
“巧了,我们正好没地方过夜,要不去你家住几晚?”
“不行,我爹说不让我领不认识的人去家里。”
“你看看你看看,咱们刚刚认识的啊,我裤裆还被你小子锤了一拳,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吧?”
“那也不行,大不了我让你锤回来。”
栓子是真的实诚,竟把裤子给脱了下去亮小鸟,直接给哥几个整不会了,哭笑不得。
河北的熊孩子都这么实在么?
赵三元眼珠子一转,想到个好主意,他先是谨慎的看向周围,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是赵子龙的朋友,我跟他都哥们儿,这次来是要降妖伏魔的。”
这表情、这语气、这内容,跟人贩子一样一样的。
栓子宛若看向智障的表情看着赵三元,一副莪信你个鬼的表情。
砰——
赵三元掌中忽的燃起一小团火焰,栓子彻底被惊到了,从看待智障变成看待神仙。
都不等消耗一张火符的赵三元继续忽悠,栓子使劲拉着他的手往家的方向跑去。
“走走走!你们不住我家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