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风和日丽的清晨,老沈哼唱着小曲儿为几位好朋友送别。
虽然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天,但彼此之间早已成了莫逆之交,老沈他是个参精,以前心里除了沈采薇以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毫不关心,直到命运让他与赵三元几人结交。
一路走来沟沟坎坎,既有救命再造之恩,亦有慷慨解囊之义,他打心眼里尊敬着。
而且有了赵三元与张家的这层关系在,未来药铺的安全几乎不成问题,哪怕暗地里再有心怀不轨的异人来打歪主意,得知这层关系都得掂量掂量。
“老沈,你唱的啥玩意儿?还怪好听的,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曲子好,词添的更好。”
银锭桥上,赵三元罕见的表达欣赏,他除了对帮兵决这些感兴趣外,对各类曲子调子都不感冒,可见他真的挺喜欢老沈唱的歌曲。
老沈抱着沈采薇得意一笑,“我也不清楚,是昨天有个江浙客人唱的,简单又深刻,听几遍就会了,是不是感觉特别应景眼泪儿都要掉下来了?”
“去去去,送别又他妈不是送终,掉個屁的眼泪儿啊?老子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在帝都好好干,万一哪天哥几个的老家被小鬼子端了,到时候投奔你来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赵三元很认真说的这番话。
都说狡兔三窟,换做人道理相通。
花费绝大部分存款来帮老沈置办家业不光是因为情谊到了,也有留条后路的原因在。
世道艰难,真要到了必要时刻,在帝都的老沈是绝佳避风港。
老沈郑重神情看着赵三元,格外严肃。
“你有事,我倾其所有帮到底。”
冷不丁的感动,让赵三元有些措手不及。
按理说吧,一个是活人一个是精怪,几乎没可能结下深厚友谊。
但还是那句话,缘它妙不可言,未来会遇到什么事交到什么人,只有天知道。
赵三元笑着拍了拍老沈的肩膀,“别搞得这么严肃,你能帮啥啊?把采薇养白白胖胖的长大了成亲,和江阳还有好好把日子过踏实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孬好的咱也是个参啊,万一哪天你们谁半死不活了,来找我都没问题。”
“呸呸呸!”老刘大呼晦气,“扯什么活啊死啊的,咱们小心驶得万年船能出啥事?老沈你还是把身上的零件看好吧,用不了你剁这剁那的,咱们肯定不会有事。”
老刘非常明白要么用不到老沈,只要能用到他,那必然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离死不远了。
老沈怀里的沈采薇将几乎不离手的冰糖葫芦递给赵三元,意思不言而喻。
“唉....多好的姑娘,被这个不正经的参精惦记了七世,江阳你多跟学着点,死了后去找夫人一起投胎,哦对了,八年以后如果有机会,哥几个帮你操办后事,绝对办的漂漂亮亮的。”
小赵同志依旧好话不会好说,眼看着要分别了,不知下次见面要到猴年马月,说话却还是又臭又硬。
但江阳怎会挑他的理?微笑着点点头握住赵三元的手掌,“我跟老沈是一个意思,有事定会帮到底,矫情的话不多说了,前路漫漫多加保重。”
“咦?咋没看到好好那丫头?”吕秀才疑惑着四下张望,心想都快分别了,按理说得来送送吧?
老康用手肘怼了怼吕秀才,使了个眼色过去。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啊。
听说昨晚好好那丫头哭了一整宿,肯定是舍不得分别,所以倒不如不送了,哭哭啼啼的怕惹众人不悦。
赵三元无声叹息。
又不是石头,哪能感觉不出来丁好好的心意?
奈何心里根本没这个念头,倒不是嫌弃人家,自己就是个泥腿子,有啥资格瞧不起真挚的感情?
再加上入关以来所见所闻,是真的被情之一字给搞怕了,本来就没念头,现在更是畏惧如虎。
只希望好好能人如其名,能过上她想要的好生活。
“哎!臭丫头又往我身上蹭糖渣!”
赵三元嗷一嗓子恨的牙痒痒,作势要把老沈怀里的沈采薇抢过来教育教育。
不过沈采薇一点都不怕他,单纯似白花的憨笑着,眼神清澈胜过碧海蓝天,这搞的赵三元很没面子,只能没好气道:“被不着调的人参精养了几辈子也跟着成精了,等你长大了再收拾你。”
众人捧腹大笑。
也就莫老爷子和熊孩子能治得了他。
过了银锭桥不远处,鸾鸣阁那位至今不知道姓名的伙计早已恭候多时。
他亲自赶来哥几个存放在窑子里的驴车,是因为赵三元拒绝了对方提供轿车的好意,比较念旧又不想太张扬,所以还是驴车顺手,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