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苦了桂澜班那些武生和刀马旦,观众们或许还以为是争斗没有结束,但在桂澜班看来自家代班主已经被揍的昏死过去,连花枪都被撅了,已经分出了胜负,在‘司马懿’踏空而来的时候以为是代班主留的后手,只是观察了一会后发现根本不对劲。
因为很多东西都解释不清啊,反正绝对脱离了武行的范畴。
拉倒吧,还是找个别的行当混饭吃吧。
尘嚣弥漫中,桂澜班的武生和刀马旦们都脚底抹油往幕后逃去,有点良心的没把半死的古涯扔在舞台,拖着他往幕后蹭。
而观众们都聚精会神想从尘嚣中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舞台中央被砸出个方圆五尺的大坑,画皮鬼单膝跪地,一只手腕被吕秀才死死拽住,银头揭谛顺势啃上它的肩膀,另一只臂膀被老康用捆仙绳锁住,短时间内挣脱不得。
是画皮鬼的百年修为太水?
当然不是。
傲慢才是制约它的根本原因。
在当初成功利用赵三元和老刘去坑素儿的那一刻起,它就没把几个小子放在眼里,蔑视的不是本事,是心智。
单纯的硬碰硬,孰胜孰败犹未可知,但画皮鬼不至于如此被动,实在是没料到赵三元太会谋划,在开打以前,赵三元就已经制定了好了最稳妥的办法,反观画皮鬼啥也没准备,认为能完全碾压。
用江阳做诱饵是虚的。
开局的连环招是虚的。
老刘的扎小人是虚的。
秀才反其道而行之从天而降还是虚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把画皮鬼禁锢。
大红盖顶席卷而至!
老刘不再扎小人了,赵三元也不再用金刀诀去劈画皮鬼了,两人扯着一块大红布将画皮鬼一层又一层的缠绕,正是当初在奉天城旧货市场淘到的那块老红布。
跟裹小脚似的,有多紧捆多紧。
关键的来了。
老刘掏出文王鼓深吸一口气,击打着富有节奏又扣人心弦的鼓点,摇头晃脑扭扭歪歪。
“哎海嗨~”
“一步单着两,就两步偏着三~”
“三三点出就那么九连环~”
“唱的是日落西山黑了天~”
“堂前转过拉马神帮掀~”
“弟子先那么金灯点~”
“弟子再那么银灯端~”
“烧香打鼓请神仙来睁眼~”
“人都说日出东方东海岸~”
“日落西方就在那昆仑山~”
“走动那连环啊响连天~”
“前打瓷来后打单~”
“南山跑来北山颠~”
“头上戴的那叫三官帽~”
“身上八卦仙衣穿身肩~”
“腰间锦旗四栏杆~”
“卧鱼草鞋二足穿~”
“别忘了备那宝三元~”
“正堂大殿的是妖是孽不是仙~”
“别让妖孽窜枝单~”
“窜到了东方东方乱~”
“窜到了西方无安眠~”
“窜到了南方旗打晃~”
“窜到了北方水来淹~”
“哪也别窜就在这正堂大殿中央午己土~”
“立立正正邪魔斩~”
老刘跟酒蒙子似的绕着画皮鬼边走边唱,要说这方面的唱功底蕴,他比赵三元强了不止一档,任谁听了都知道这肯定是个大先生,味儿太正了。
在鸾鸣阁大戏场的舞台上跳大神,绝对是第一人,他还是京剧马谡的扮相,反差感更高。
这次赵三元没有挑大梁,一来是老刘这方面功夫更深,二来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
一手一把杀猪刀,全都是宰过数百头牲口的老刀。
老刘颠步顺时针跳,赵三元颠步逆时针在画皮鬼周围时而虚劈虚砍,时而双刀相击火花崩裂,同时伴随着呜嗷怪叫。
“嗷~”
哥俩看似各干各的事,但节奏相得益彰一点都不显得混乱。
渐渐的红布如有生命般越裹越紧,画皮鬼的挣扎幅度也越来越小。
“抓把黄沙洞门蒙~”
“撞了古山单道站~”
“罢是晴天是阴天~”
“见了阴天顺风走~”
“看了阴天旋风悬~”
“快脚来帮诛阴邪~”
“嗷~”
“一驾云头十万里~”
“二驾云头万万千~”
“三驾云头来地快嘿~”
“四驾晕头到堂前~”
“收住了云头落云尾~”
“火眼金睛抹眼观~”
“嗷~”
老刘唱的忘乎所以,小赵嗷的疯疯癫癫,完全符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