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在折腾啥。
莫闻山碰了碰李冬至的酒杯,“明人不说暗话,我很清楚你对我那俩傻徒弟的心意,我更明白你还得为张大帅办事,咱们突然入关的事他必然会问你,对吧?”
一个社会老油子,一个官场老油子,心里都门儿清得很,也知道迫不得已和身不由己。
张大帅为啥要找赵三元和康木昂?
其中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是和李冬至的关系。
够好,够硬,从中有缓冲无需直接控制,必要时还能传回关键情报。
真以为张大帅当甩手掌柜?
永远不要小瞧一名枭雄。
李冬至面露苦笑,“确实,一旦老帅得知三元等人要出关的消息肯定会问我。”
“没关系,你如实说就行。”
“怎么个如实说?”
莫闻山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就说三元和小康的师父知道有关阴阳师的事了,为了不让俩傻徒弟嗝屁,便带他们入关去拜各个山门,多整点硬本事,快则一年左右,再慢也不会超过两年,必回奉天,张大帅正值壮年,手下能人异士无数,不差咱们这一两年吧?”
“好,就照老爷子的意思去说。”李冬至不由得大舒一口气,他之前真的很纠结到底该如何回应老帅。
撒谎吧,容易被干。
实话实说吧,怕对不住老弟们。
与此同时,赵三元几个小辈在院中一边赏月一边喝大酒。
之前四个兄弟谁也没想到会要入关,冷不丁的要出远门,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期待,有种小学生隔天要去春游的感觉。
“民国十七年了啊,日子过的真快。”
“是挺快,但从袁大脑袋到现在,都不知道谁能当好这个家。”
“管那么多干啥?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又不是天塌下来了,轮不到咱们这些小人物担忧。”
“我是怕各路诸侯再掐起来,要赶上中原大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应该不会吧?至少河北和热河还是稳妥的,毕竟是奉军的地界,况且我离开奉天城前补充了很多弹药,遇到危险喷就完了。”
“好家伙,你进了回土匪窝子,说话是越来越像土匪了啊,咱们都是文明人,轻易别亮家伙,都说身怀利器杀心四起,枪啊炮啊啥的我怕你年纪小把握不住,要不放刘哥我这?”
“你要馋了就直说,回头我管小李子弄几把不就完了?又不是要坦克车,问题不大。”
“算了算了,我怕崩自己脚面上。”
“前路漫漫啊,要是顺道的话我想回五台山看看师父,也不知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老头在莪啥也不怕。”
“话不能这么说,要不咱们批一卦看看凶吉吧?”
“老康,上。”
“喝的五迷三倒的我怕叫不准,这样,咱们一人摇一次再开,谁也别落下。”
“我先来。”
“差不多行了啊老刘,照你这么整鸡蛋都得摇散黄了。”
“哎!别用嘴叼啊!”
“走你,开!”
四个人在雪地上欢声笑语,说是批卦,其实大多注意力都没在卦上。
闹来闹去很快演变成东北保留节目,打雪仗。
哪怕是病号吕秀才都没能幸免,连连求饶。
玩到兴起,赵三元拎起铜锣大声吆喝。
“夜半!大年初一,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
皑如峰峦雪,皎若云间月,鞭炮与孩童的嬉戏声此起彼伏....
民国十七年,正月初十。
一老四小的专业团队入关南行。
泽雷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