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足当过马匪——”
还没等老康回答,已经有马匪将个烤馒头掰成两半,分别塞进两人的嘴里,并捆住双腕。
一路七拐八拐,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哥俩感觉到进入个特别大的密闭空间内,温度照比上山时清凉了许多,也能感觉到周围有很多粗犷的呼吸声。
哥俩都明白。
这是真到了马匪窝子了。
光线大亮。
哥俩的黑头套被摘了下去。
甩了甩头,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这里是个巨大的天然山洞,到处立着火盆和油灯。
便见两侧有许多长桌连子椅,无数马匪或坐或靠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大多数都不怀好意,要么把玩着利刃,要么抱着长枪短炮,任谁看了都得心里直接发毛。
顺着眼前的石阶向上看,最显眼的是一张豹皮大椅,两侧各立着一门小山炮,还有好几挺油光锃亮的机关枪。
只是豹皮大椅没有坐人,石阶上只站了个身穿儒衫的中年人,至于相貌实在没有马匪那种凶神恶煞,反倒是特别猥琐,比刘芒泛还猥琐,就像是以前县老爷身边的阴柔师爷。
但作为唯一一个站在台阶上的人,哥俩都不会去以貌取人,哪怕看着再猥琐,也是这伙马匪里的佼佼者,绝壁是个狠人。
然而哥俩更多的注意力不是阴柔男,反倒是没坐人的豹皮大椅。
人是没有人。
可特么上边咋坐着个黄皮子?
合着声名赫赫的老北风是个黄大仙?
哥俩对视一眼后都发现事有蹊跷,因为山洞里的众多马匪们好像没有发现那只黄皮子的存在。
懵逼归懵逼,老康也没精力去猜到底咋回事,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
他朗声开口。
“九天烟霞苏幕遮,万里桃花万里佛!”
“众家哥弟荟金顶,丹枝碧彩满星河!”
黑化切口,也要分三六九等。
有好听的,也有不好听的。
老康这种属于绝对属于前者,又好听又地道,
要从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方面来讲,老康的话相当于最灿烂的笑脸,一般都舍不得抽。
赵三元则瞪圆了眼珠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因为这句话中的一半,老康他可是总挂在嘴边上。
很多时候都在思考这句话到底是啥意思,合着是黑话切口?
周围马匪们的眼神渐渐缓和了些,台阶上阴柔男挑了挑眉毛,“耍光棍的(空手上山)?”
只见老康咔咔的甩开膀子,连踏三步。
“左擎青龙右拢白虎,站在中央无极土,金批彩挂横拦戈融,瞰摇风马燕雀飞,丹书铁草传流芳,还有大指朝天一炷香!(来到贵宝地,周围全是英雄汉,江湖上八门帮五大行的都知道好汉们的厉害,花里胡哨的都是虚的,唯有敬意最是真)”
“报个蔓吧(自报家门)”
“皮子蔓(康),蔓后甩人非草(木)意气高(昂),并肩子(好兄弟)灯头蔓(赵),蔓后甩横川(三)宵汤圆(元)。”
“么哈么哈(干啥的)”
马匪窝子内,除了两人的切口,其余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倒不是说当了马匪就不会正常说人话,而是因为当马匪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买卖,稍有不慎就会被官军端了,所以为了防止有卧底打入山门,前期必须要用最正宗的黑话来摸摸底。
毕竟绝大多数官军根本记不住这些黑话,无限等同于多学一门外语。
只要过程中有任何失误,都极有可能被马匪们给围殴干掉。
可这些东西,赵三元是真不懂。
听得越来越云山雾绕。
每个字都听得懂,但组合起来就完全是听天书了。
么哈么哈?
咋地?
要亲嘴儿?
现在马匪挺他妈的不着调啊!
不行,可得把老康的节操保住咯。
但值得庆幸的是,老康并没有上前跟阴柔男嘴一个,而是回答道:“房顶没有瓦(不见正主不回答)”
阴柔男捏了捏八字胡,他的确不是大当家的,康木昂不回答算情有可原。
可这并不能确定这俩人没有问题。
“那你们是鹰爪孙还是里马老合(是官差还是同行)横在哪个红花亭?(在哪吃饭)”
“房顶没有瓦(不见正主不回答)”老康依旧不正面回答。
这是土匪窝子,当得上是深入虎穴。
只知道吕合金跟这里的大当家老北风有交情,不代表跟别人有交情,更何况现在正首上坐的是个黄大仙儿,完全摸不准这里究竟啥情况,所以必须要尽快见到老北风。
两次没有正面回答,让下边的小弟们不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