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个直角弯冲向纷飞的老黄历。
有钱,很多时候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这一刻赵三元明白了真理。
但来不及感慨,冲出金鸡山结界后他从背包里掏出折叠的纸扎车,给高首都看傻了,心想你小子准备的也忒充分了吧?还以为顶多是纸马纸牛,好家伙直接弄出个小汽车。
“愣着干啥,坐到驾驶位去开啊!”
“啥?我不会开车啊!”
两人都没料到对方会说出的话。
在赵三元看来,人家朱雀少阴的兔子都会开车,你个老阳别说是开小汽车了,开火车都没问题。
然而先入为主的思维并不可取,高首是真不会,要说斗法干仗肯定是真正的强者,但每次想学开车的时候握住方向盘就腿肚子转筋。
俩人懵逼之际,山岭上传来的吵杂声越来越近,很明显追击队伍知道人不在矿洞了,全都冲出来围堵,隐隐可以看到最先头的是七肢着地的恐怖鬼差,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变成的。
来不及多哔哔,赵三元坐在驾驶位上,脑海中回想着上官白兔的操作。
挂挡、踩左脚、再踩右脚。
“哎!动了动了,它动....”
高首的狂喜来得快去得更快。
纸扎车确实动了,但跟想象当中有些出入。
倒挡!
离大谱的行为让最先冲下山的几个鬼差都有点不会了,条件反射的停止前进,几个蹄子在地上蹭出火星子。
“刹车啊刹车!”
“踩了!我他妈踩了!”
赵三元使出浑身力气去踩刹车。
卖力气并没有错,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可要因地制宜,比如它跟阳间小汽车的性能几乎没什么两样,除了四下漏风和脆弱。
万幸的是纸扎车停止后退。
遗憾的是,刹车没了....
这一脚直接将它踩个稀碎。
高首急的眼含热泪,心底里滋生名叫后悔的感觉。
想着是否留在矿洞里边砸石头会更好,至少不会被追杀,更不会被反复折磨。
“挂前进挡啊前进挡!”
“别他妈哔哔了,我不知道往前干啊?”
砰——砰——
纸扎小汽车顶接连遭到重击。
几只狰狞恐怖的利爪撕扯着脆弱的纸壳。
紧要关头,赵三元终于挂到合适档位,油门踩死一路绝尘。
四个轮的就是不一样,虽然速度远远当不得电光火石,但至少比两条腿跑得快太多太多。
看着车后嗷嗷叫的无数阴差鬼差,高首将身体缩回车内,心想没有这小纸扎车还真不一定能甩开追兵。
“我们怎么走?再往前就是阴曹了。”
“净说废话,当然是开着车从阴曹中冲出去,来的时候我看了,内部走廊足够宽,沿途只有石狮子鬼差,只要不靠近各个房间门就没事。”
虽然早就知晓赵三元是个怎样的性情,可听到这个计划后,高首还是被惊的倒吸凉气。
你小子是真不把地府当回事啊。
就硬干?
赵三元紧握方向盘,生活所迫之下在实践中吸取开车的经验,生怕拐到什么沟里。
“你当我想冲阴曹?实在是刹车没了根本停不下来,而且想去鬼界堡只有这一条道,开到哪算哪吧。”
酆都城,卷云台。
一名朱唇齿白的少年跟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对坐手谈,这盘棋局已下三万六千天。
四方灰云没有翻滚变化,彻彻底底的静止状态。
执白子的老者犹豫片刻后落下一子,“都说地府是死水一潭,想不到还挺热闹的。”
“是挺热闹。”执黑子的少年久久没有落子,紧紧盯着棋盘,“说起来此子与你倒有几分因果,入冥土前与人争斗时焚烧了药王你的神像打了铁花。”
说罢,另外一只手挥了挥衣袖,静止的灰云开始滚动,凝聚成药王谷的轮廓,将赵三元等人之前与窦海间的争斗原原本本再现出来。
老者摸了摸屁股,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之前有点烫屁股,我还以为堂堂酆都大帝为了赢一局棋给我下的暗手。”
气氛融洽,如老友闲谈。
丝毫没有被外界的震动所影响。
“药王就没丁点介意?”
“当然介意,明明张仲景的铜像更近,那坏小子偏偏选我的,可话又说回来,杳杳冥冥自有天数,他选我的神像不算什么,倒是你,地府闹出这么大动静你就在这下棋?还是去看看吧,就当你输了半局,我一向好说话。”
少年摇了摇头,“你说了,杳杳冥冥自有天数,他来,是他的本事,他走亦是他的本事。”
说罢,手中黑子落下,竟是屠了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