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人!
又是纸扎人!
对于这东西赵三元有着本能的抵触。
原因无外乎之前碰到过的两只披着人皮的替身鬼。
而眼前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措手不及。
直到从那士兵碗大般的伤口喷涌出鲜血后,众人才意识到不妙。
但瞧见行凶的是两个诡异瘆人的纸扎人后,基本上都愣在了当场,对未知事物的恐怖和视觉上的极度冲击让他们都大脑一片空白。
最清醒的,当属赵三元和康木昂。
老康距离最近,本能的想救下那士兵。
“快画符脚!!”
伴随着一声爆喝,赵三元提着炉钩子冲向其中一个纸扎人。
听到提醒,康木昂仿佛意识到孰轻孰重,赶紧伸出剑指沾了沾公鸡血。
奈何对方显然是不愿看到紫僵就这么被干掉!
“嘿嘿嘿~”
“啧啧啧~”
金童玉女劈斧刺剑,动作与人类有着天壤之别,充满着扭曲诡异。
血光漫天。
许多士兵都被砍倒在地,混乱中撞退了康木昂,血腥味弥漫整個灵堂,令人作呕。
赵三元强忍着疲累感帮个士兵挡下一剑。
那宝剑同样是纸扎成,却与真正开锋的兵器没有任何区别。
叮——
火花四溅!
赵三元手里的炉钩被格开,连退数步。
这个节骨眼上,他余光瞄见前院里出现个神秘男人。
更怪异的是他身穿的道袍。
非黄非紫,非黑非赤,竟是五颜六色。
上面印着的图案更非道门阴阳鱼。
它就像是一个‘中’字,然后在两个口里各印一个点。
炎黄道门的历史源远流长。
无论是南北正一龙门,亦或是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神宵派混元派等,永远是代表天地阴阳至理的阴阳八卦。
从没有听说过哪个道门弟子独创出其它符号。
“老康你画没画完!赶紧——”
赵三元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此刻李晚菘的父亲,也就是李谷雨,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背刺进了康木昂的身体。
表情淡漠到了极致。
仿佛只是放个屁般稀松平常,不足挂齿。
当目光放到李谷雨左手掌心的时候,脸色顿时铁青。
灼伤!
被门神镇宅之法压制后才会出现的灼伤!
“爹!你疯了!?”
李晚菘的震惊丝毫不亚于赵三元。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憨厚老实,见谁都笑呵呵,宁愿吃亏也不愿多惹事端,连只鸡都没杀过。
难道是被鬼附了身?
一定是这样!
“三元老弟!我爹中邪了,你赶紧——”
然而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不可闻,直至彻底沉默。
李晚菘不是傻子。
那两个诡异的金童玉女见人就砍,可它们并未碰亲爹和自己一根毫毛。
足以说明问题。
“儿啊,有些事你还不懂,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李谷雨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随即抽出匕首带出一串血花,康木昂捂着后腰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吸着凉气。
但李晚菘猛地扒开父亲的手掌,已是怒发冲冠。
“不懂?我他娘的真不懂你为啥要这样做!康兄弟他对我们李家有大恩!杀恩人是要招天谴的!”
“何为天谴?”李谷雨面带三分讥笑,七分感慨,“天谴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儿啊,你不妨想一想,当初我生意赔个底儿掉欠了一屁股的钱,怎么就突然翻了身化险为夷?”
“普普通通的你,当初怎么就被选中进了讲武堂内被称为天子近侍的陆军一班?”
“帮你二叔还巨额赌债的钱从哪来?津门警署一把手的小儿子怎么就愿意娶你那残花败柳的三姑?”
一记又一记的问题,如重锤般敲在李晚菘的心头。
没错。
有些时候他也感觉很疑惑。
只不过最后都归结为祖坟冒青烟般的运气。
现在听亲爹这么一说,好像里边的套头事数不胜数。
但这些重要么?
不重要!
重要的是防来防去,做梦也没想到幕后黑手是自己的亲爹!
李谷雨笑容温和,“儿啊,世上没有白来的便宜,得了好处是要付出报酬的。”
“.....什么报酬?”
“家人的命罢了。”
李晚菘不清楚家人的命跟所谓的报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