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真抽还是假抽。
李晚菘又看向一个大头兵。
“你去!”
“不行啊排长,我豁牙子使不上劲....”
无论哪个士兵被点到,都是一大堆的理由借口。
当兵是为了混口饭吃。
可没说还要裹老头的嘴唇子。
而且还是个紫茄子帮。
这个真不行。
李晚菘又看向亲爹李谷雨。
但当爹的也有难处。
“儿啊,爹哮喘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裹出来倒也罢了,裹不出来或是裹一半再让我吐回去....”
压力再次来到李晚菘这边。
气氛都到这了。
灵堂内大活人里边就自己没有毛病又是直系后代。
不裹好像真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是年轻人。
哪怕活着的时候孝顺恭敬,死了的时候披麻戴孝都能做到,却真下不了这个嘴。
康木昂见李冬至的表情极为挣扎后,贴心的安慰道:“理解理解,如果下嘴后能让老爷子活过来也就罢了,最多只是全尸留个体面,所谓的孝子贤孙也没有几个能下的去嘴,我直接画符脚吧。”
怎料李晚菘大手一挥,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般伸出一根手指,看样子要掰开老爷子的嘴。
士兵们更是瞪圆了眼睛想将接下来的一幕永远刻在脑海当中。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李晚菘大吼一声。
“一千块大洋!”
“谁给我爷爷留个体面,赏一千现大洋,大头钱!”
比世道艰难更可怕的,是连鬼也上门欺负。
而比鬼更可怕的,是穷。
穷是病,能要你的命。
千块现大洋什么概念?
一块能购买四十斤大米,十三斤猪肉,找个普通窑姐一夜游。
大洋还分大头钱小头钱两种,前者的购买力更高,省吃俭用的话够普通家庭生活很久。
奉军士兵待遇相对不错,每月折合下来能有十元出头。
可这年头当兵的几乎都有些恶习。
要么是大烟,要么是赌博,要么是窑姐。
亦或是黄赌毒一样不落。
每月能剩下银钱的都是凤毛麟角,大多数都欠着债。
因此。
一千块大头钱的诱惑力无与伦比,到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谁他娘的都别跟我抢!”
“排长的爷爷就是我祖宗,必须我来孝敬!”
“裹嘴算个屁,我给他老人家来全套马杀鸡!”
士兵们踊跃参与,人人争先,与方才判若两人。
现实么?
很现实。
这年头有权的吃有钱的。
有钱的吃没钱的。
最后没钱的互相吃。
刮金佛面细搜求,蚊子腹内刳脂油。
当终于有一名士兵抢到好位置准备下嘴时。
忽然寒光盖顶,转瞬即逝。
众人疑惑的同时,瞳孔逐渐收缩。
只见那名士兵的双臂被齐肩砍断,喷涌的鲜血犹如泉涌!
而下手的,竟是两个纸扎人!
金童手持板斧,玉女手拿宝剑。
抹着腮红的煞白脸蛋对着众人眉开眼笑。
“嘿嘿嘿~”
“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