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晚仅仅只是抬了下手,轻轻一弹指而已。
一弹指间,便有一缕火线从她的指尖射出。
那当真只是极为纤细的一缕火线,然而这缕火线的速度却又仿佛是如天光破晓,白驹过隙。
一呼吸,一刹那,这火线便蜿蜒着穿过了数个节点。
首先,葫芦法器放出的烟雾被火线穿过了,所过之处,一阵嗤嗤嗤的声音响起,便有无数细小的烟灰从那轰然散开的烟雾中落下。
其后,火线穿过了持刀奔来的武者。那武者身形一顿,他的刀便碎了。砰!他整个人往前一扑,就此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接着,火线绕到了释放符篆的那人身上,彼时那人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符纸真正放出,就被这缕火线穿透了咽喉,他的头颅一歪,人也紧随其后倒在地上。
最后,火线又回到了手持葫芦法器的那人身上,一缠一绕,火线切割过他的脖颈,这人的头颅便比身躯更先落地。
砰砰砰!
不过瞬息间,来袭三人尽数身亡。
真正是一弹指无数生灭,这一切的一切,快到谢云祥一声惊呼仍然含在口中未及喊出,快到远处见到这一幕的有些人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真正眨眼。
一切就都开始了,也结束了。
宋辞晚拂袖,轻风卷起,地上所有的一切,不论是破碎的法器、符篆,还是敌人的尸首,都被尽数收入了天地秤中,在人前消失不见。
一缕火焰再度蜿蜒而过,烧尽了此处残留的一切气息。
只一瞬间,宋辞晚便带着谢云祥飘然而走。
御风术送人远去,他们像是来过,又好似从未来过。
远处,一双双目光收回,有人惊骇道:“哪里来的高手,怎么这般可怕?”
有人后怕:“果然,不随意出手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会惹到什么人……”
也有人怜悯:“修行不易,既是高手,怎么这般没风度?便是遇到这等没眼色的,小惩大诫不就好了?何必下此杀手?”
……
七宝楼高处,更有人将发生在周边的一切乱象都尽收眼中。
每逢拍卖会结束,类似劫杀总会在各处发生。
七宝楼会保证在楼中不能有任何杀人夺宝之事存在,但出了七宝楼,他们就管不着了。
同一时间,有人劫杀失败,自己死了,有人劫杀成功,别人死了。
也有人只是抢了东西就走,还有更多的争斗在人们目光所未能及之处发生,谁死了谁活了,谁得到了什么,谁失去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七宝楼,第五层。
杜星衡的目光落在宋辞晚离去的方向,停留久久,不曾收回。
她身后不远处,有人盘膝坐在蒲团上,前方摆置了一個矮几,矮几上茶烟袅袅。
一双修长的手拂过,洗茶、煮茶、沏茶,动作轻渺,宛若行云流水。
只看这双手,一般人绝难想到,沏茶者竟会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
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说的便是此人。
老人徐徐道:“世侄女,主持拍卖的滋味如何?好玩吗?”
杜星衡斜倚窗边,一手抬起,有一支微型的红缨枪在她掌心中悬空转动,滴溜溜的,仿佛隐约有风声呼啸。
“既不好玩,也有些好玩!”杜星衡转着枪,语气漫不经心,总带着些与她这一身煞气全不相符的随意。
“金鼎师叔,你说有蓬莱的消息,莫不是忽悠我师尊的吧?我瞧着,你们平澜城也没什么不同。蓬莱过境,会停留在此处?我怎么不信呢?”
金鼎真人叹一声说:“世侄女啊,北辰剑仙上回现身之事你总该知晓罢?他一直在追逐世外仙山,可前不久,他却出现在苍灵郡,这两者岂能毫无关联?”
杜星横斜过视线,挑眉道:“师叔,若只是如此牵强附会,你别说是说服师尊,便只是说服你侄女我这个粗人,嘿,怕都说服不了!”
说着话,她抬手端起桌面上一杯茶,一口饮尽道:“师叔,有好货就该拿出来。要不然这苍灵郡也没什么好呆的,与其在此消磨时间,我何不去四大妖关玩耍?”
金鼎真人摇头:“年轻人……世侄女,你且附耳过来……”
杜星横倾身,金鼎真人嘴唇微动,传音入密。
此时,宋辞晚已带着谢云祥远去,离七宝楼足有十里之远。
又过片刻,她又行十里,而这时,望江山已经在眼前了。
宋辞晚的注意力却分了一半放在天地秤上。
路遇劫杀,宋辞晚弹指间连杀三人,却接连收获到了不知道多少团气。
【死气,炼气初期修仙者之死,二斤一两,可抵卖。】
【死气,炼气中期修仙者之死,三斤二两,可抵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