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酒量甚豪,虽然此刻已经略有酒意,还不至于烂醉如泥,听到曹丕的话,不由的一怔,将手里的酒杯放在了桌上。
“清河不是由丞相做主,许配给夏侯惇的儿子夏侯懋了吗?”
“你可莫要乱说,丞相之命,不可违抗的!”
许褚对丞相如图腾般膜拜崇敬,听到曹丕提到丞相的女儿清河,急忙起身,向着曹操所在的宛城方向俯首行礼说道。
“倒也不是,仲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曹丕微微一笑,淡淡的继续说道:“我妹妹清河与夏侯懋的婚事,可算得娃娃亲,在他们未出生的时候,便已约定好了。”
“然则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待二人长大之后,我妹清河常说,要嫁给一个文武双全,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夏侯懋却养尊处优,仗着父亲余荫,不学无术,变成了个我族中出了名的纨绔,绣花枕头。因此我妹妹清河多次在父亲面前哭诉,希望能推却这门婚事。”
“父亲唉声叹气,也深知我妹妹的苦衷,对于夏侯懋十分器重,如今更是将他提拔为合肥东线的副指挥,便是希望他能把握机会,成就一番大事,挽回清河的心。”
许褚放下酒杯,悻悻说道:“俺儿许仪若论文治武功,比别人不敢说,要跟夏侯懋比,那真是一准的秒杀。可是夏侯懋乃是你曹家同族同宗,身份显贵,俺虽然得到丞相的重用,但毕竟是外人,如何能比的了……”
他虽有几分憨傻,但也是人父,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抱得美人归,以后有出息。听到曹丕说要把清河介绍给自己的儿子许仪,初时也有几分心动,但论到许仪和夏侯懋身份地位的比拼,又完全失去了信心。
“还不止于此。”
曹丕接着说道:“还有一处硬伤,是夏侯懋无法弥补的!而你家许仪,却比他强得多了。”
许褚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睛忽然又闪烁起了光华,睁眼看着曹丕问道:“啥?”
曹丕笑吟吟的举起酒杯:“你干了这壶酒,我便告诉你知道。”
许褚哈哈大笑,心里暗想:如此桃花酿的好酒,平日里只看到丞相待客时喝,俺哪里有这福气痛饮?今天机会难得,纵然你不劝我,我早晚也要全部收入肚中的,你还借此劝酒,真是小娃子,幼稚可笑,嘿嘿!
许褚提起酒壶,一阵牛饮,喝了个精光。
“到底夏侯懋的硬伤在哪里?你快说说看。”
许褚迫不及待的问道,要强好胜之心,也让他多少有些希望,或许儿子许仪,可以在这一方面赢了夏侯懋,扳回一局。
曹丕低头微笑着抚弄着酒杯,缓缓说道:“我妹妹少时,曾反复做梦,梦到有一独眼妖魔,往来我家丞相府中,吞噬牛马人丁,池中鱼虾。每次醒来,都是神情恍惚,精疲力尽。善相者曾说,我妹妹乃是天降仙子,落于人间,此生大富大贵,但不可与独眼残疾者结亲,否则于其本人,乃至家族,都有莫大的伤害。”
“然则其后不久,我父亲带领众将征杀吕布的时候,夏侯懋的父亲夏侯惇为吕布手下战将曹性暗箭所伤,拔矢啖睛。从此成了独眼残疾。虽然依旧神勇,但独眼的面相,却始终难以更改了。”
“父亲之所以把这门婚事无限期的拖延至今,便是心里难决。想要拒绝悔婚,夏侯惇乃是族弟,仕忱Фタ蓁昭张嘴。若要履行婚约,又恐万一这门婚事成了,应了梦魇,以后我家族不幸,我父亲的大业也收到波及影响。”
“我意已决,等这次回许都,便向父亲提议。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为了曹氏宗族着想,让父亲做主,撤销了这门婚事。然后再把清河许配给我许仪兄弟!”
“从此你我两家结亲,岂不是好?“
曹丕哈哈大笑,眼睛直盯着许褚:“来来!许伯伯,再饮三杯何妨?”
啪!
当啷!
许褚忽然满脸怒色,额角青筋暴起,手里的酒壶被他捏成了扁饼,重重的摔在地上,翻着个滚出多远。
“许伯伯,何故如此恼火?若你看不上清河,此时作罢便了。小侄也不过是倾慕我许仪兄弟的才华武功,你又深受我父亲的器重,此事说来极为靠谱,所以才想着你我两家结为亲戚。”
“既然许伯伯不喜,便当我没说过好了。来来!你我继续喝酒,莫要再提此事了!”
许褚愈怒,懊恼不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张着嘴过了良久,这才说出话来:“要是俺家许仪能娶了清河,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姻缘,神仙难得的眷侣。可是如今,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曹丕假意吃惊,睁大了眼睛说道:“许伯伯何故如此心灰意冷?此事包在侄儿身上,这次南征大捷之后,回转许都,便向父亲提出此事。”
“许伯伯和我许仪兄弟,也要好好表现,多建功勋,也好给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