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被翠绿的灵能环绕的他头也不回的说:
“亚空间的污秽若不加管束会遗毒于此,尽管大部分能量都被翠丝夫人放逐到星界,但哪怕是剩下的这点,也足以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我神已降下神谕,此刻就是圣徒赴死之时。”
“你在说什么鬼话?”
刚才还和老菲诺克并肩作战的第一领主帕兰诺砰的一声将自己那碎痕斑斑的骑枪拄在地面,他死死盯着老菲诺克,厉声说:
“伱哪也别想去!跟着我返回骑士团驻地接受帕英尊主的质询便是你接下来唯一的使命!你休想逃避这罪责。”
“是啊,我承认我有罪,那是可怕的罪过,足以在夜里吓哭无数调皮的小男孩。”
老骑士咧嘴一笑。
他身上那奇特的神圣白橡木战甲在这一刻如老树回春一般开始重新化作自然木质,将藤蔓与树枝从盔甲上不断延伸又在原地扎根。
只是短短几秒就让老菲诺克看起来像是化作了一颗正在生长的橡木巨树,他已做出决定并下定决心,便不再回避那些一直被自己深藏的秘密。
随着桶盔也在枝条延展中散开,老骑士那染血的正在向木质转化的人类面孔看向满脸严肃的帕兰诺。
他低声说:
“你们这些傲慢之裔的狗鼻子真的很灵,在第四次黑灾与你们并肩作战时我就见识过,在看到你出现于此时,我就知道我的苦旅也该走到尽头。
但帕兰诺!
我的罪孽不是我主动寻求,那只是深入历史中寻求真相时的一抹残留,你将双手深入烂泥试图发掘出污秽之下的真相,又怎么可能让你的手再干净下去?”
“你找到了什么?”
第一领主质问道:
“你弄脏了自己的手又得到了什么?”
“除了悔恨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们对我发出了邀请,而我为此付出了代价,在终于可以加入他们的那一刻,我神的旨意让我幡然悔悟。
所谓真相的寻求,也不过他们用于诱惑正直之士坠入邪道的把戏。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他们产生好奇!”
正在神术作用下真正化作一颗扎根巨树的白骑士老菲诺克的声音都变的干涩,就像是藤条之间的摩擦。
他看着帕兰诺与墨菲,非常慎重且严肃的警告道:
“离他们远点!
别犯下我曾犯下过的错误,不需要试图通过接触他们来获得你们追逐的答案,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无可救药的污染之源。
诸如萨洛克达尔这种古老者,也不过是被他们玩弄的棋子。
墨菲,你听到萨洛克达尔最后时刻对你警告了。
远离黄昏
一定要远离他们,那些人在混沌之路上已经走了太久。”
“那是个组织吗?就是他们策划了这一切?”
墨菲眯起眼睛问道: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卡德曼城会发生的这些?”
“不,我不知道。”
老骑士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缓慢,就像是巨树开口时附带的低沉与古老。
他说:
“但世间近数百年来一切与亚空间相关的灾难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你们的帕英尊主知道更多,或许你不该问,也别对他们产生好奇
我确实有罪!
我的神啊,我以寻求真相之名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在那遥远的新大陆上遍布着借由我手所制造的灾难,而我也将于此献身。
死亡是唯一的赎罪,愿您能看到这一切。
无人得以审判我!
除了您的威严。”
“咔、咔、咔”
低沉的碎裂声从墨菲脚下传出,代表着老菲诺克的神术已经推进到最后。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根带有自然净化神性的白橡木,以坚韧的根须将整个破败的圣血大厅与眼前试图爬出亚空间裂隙的阴影包裹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神术空间。
“走吧,离开吧!告诉他们,老菲诺克死了!他像个英雄一样死在了与萨洛克达尔和亚空间邪物的战斗里。”
白橡木之主的催促让墨菲和帕兰诺纵使心中充满疑惑,却也不得不在此时离开。
眼前丛生的神性荆棘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路,而在墨菲踏出第一步时,一根翠绿的枝桠卷着大橡木圣刃“守望者”垂于他身旁,那藤蔓缠绕之中又塑造出一副林木剑鞘包裹住圣刃免得阿瓦隆的神力灼伤墨菲。
在吸血鬼拿到这把圣刃的瞬间,他听到了老菲诺克在他心中低语:
“关于你提出的建议,我考虑清楚了,你曾说一切为特兰西亚做出奉献的无家可归者都可以成为这片大地的主人.
我已为这片大地付出了一切,我已为他们买了入场券。
墨菲,请接纳我的子嗣们。
金雀花王国里也有黄昏之影,别让他们回去!”
“好的,我保证,只要他们愿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