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沙弥立刻跪下,顶礼膜拜陆峰,陆峰受了他这一拜,方才双手合十
说道:“上师,我去了。”
明理长老微微点头,说道:“去罢,去罢,该来的都应来,该走的都应走,你我师徒二人,今日一别,应也有时间再聚。”
陆峰一只手拉着小沙弥,一边从外面走了出去,出了碉楼的时候,那“胡啦啦”的大风带着铅云,狠狠地刮在了陆峰的脸上,朔风带着雪渣子,开始狠狠地朝着人的脖子里头钻,恨不得将人身上最后一点热气子都刮走,都刮透,都冻死!
陆峰就知道,前路难走了。
望着正在修整的驮马队,陆峰知道,此时此刻开始,他应该接替了“明理长老”的地位,成为了驮马队的“主持”,这些驮马队的性命,都牵挂在他身上,并且还有一个小娃子,陆峰看这个小沙弥,脸上虽然未曾张开,但是眉眼之中,却还有些“明理长老”的样子。
陆峰将这个小沙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看着外面的马队,长呼了一口气,叫来了措索,问他是否知道“杂湖朗诺山”,措索向导僧听闻了此地,脸上甚至都露出来了绝望和恐惧。
陆峰以小“狮子吼”叫醒了他,将他的“恐惧心”和“震怖心”一齐都震碎,化作柳絮,被风吹走说道:“措索!凝神!
措索,醒来!”
陆峰空着的手,化作了巴掌,用力拍在措索的脑袋上,将他打醒。
措索神色之间是痛苦的,随着他的言语,陆峰就可知他绝望在了何处——陆峰曾经上学之时候,学过李白的“蜀道难”,其中有言语,所谓“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这些诗词,一起勾勒出了蜀道的惊、奇、险!
这些都是形容蜀道之难,但是放在了密法域的冰川和大雪山深处,亦是如此,并无甚不同之处,并且更重要的是,天气。
在这种天气去杂湖朗诺山,那和送死无甚区别,这些驮马,全部都要换掉,都应该换成牦牛!
止牦牛,才可以在山上踩雪而走,逆水而行,这些骡子、驮马在山上,都不济事。
就算是都这样,去那路上,他们这一群人,能够活着去杂湖朗诺山的,无一无二。
极寒的天气、脚滑、恶劣的道路、路上的野兽、生番、厉诡、外神。
任何一物,都可以在路上要了他们的命。
杂湖朗诺山未处于任何的商路之上,就因如此,所以无尽白塔寺亦无如何在意此地,所以,这里成为了一个发配僧侣的地方,止不过,以前这种事情很远,根本就陆峰这样的僧人,无有关系。
现在这种事情,落在了陆峰头上罢了。
甚至陆峰可以想象,他之所以被发配,还应是因为明理长老的缘故,他作为明理长老弟子的缘故,所以才得了一个“发配”的机会,若无自己的“本尊上师”这样一个身份,他未有可能会有如此一个机会,他可能会因为各种意外死去。
主持尊者因为他的操作,他已经失去了对于寺庙如往前一样的掌控力了,心中想法万千,陆峰也无有说话,他只是抱着才旦伦珠,前后的走着,将心中产生的所有震怖全部都搅碎,化作了自己的资粮之后,再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记住这里的样子,此处大庄园极其的舒适,准确的说,明理长老作为阿布曲州称得上数的大僧侣,他有这样的庄园是极其正常的,以大量的“牲口”供养大僧侣,此地不过是自己的“本尊上师”庄园之一罢了。
他看着那不断驱赶过来的骡子,看着那明显比自己卖出大牲畜价值要多的盐巴、酥油、茶叶、炒熟的青稞米、做熟的糌粑,还有燃料,饲料,衣裳,陆峰知道,这些都应是自己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为了叫他活下来所给的物资,陆峰对着那些管家,感谢自己的本尊上师。
两位脚夫本是不愿意在这个天气去杂湖朗诺山,但是他们又能有甚么反对的意见在呢?
陆峰安慰了两位脚夫,叫措索和两位脚夫待在一起。
他找到了智云僧,智云僧一人坐在了黑暗之中,默默持咒,周围风吹雪渣子走,他也无寻找房屋避寒的意思。
陆峰知他心灰如死,陆峰未曾记错的话,主持尊者为他找了一位老师,现在看来,这位老师,就是智云僧,这其实也就意味着智云僧是要和他一起去那杂湖朗诺山的僧人,他无法停留在这怡人的大庄园内。
陆峰手中挂着嘎巴拉念珠,对着智云上师躬身行礼说道:“智云上师,弟子有一疑问,想要请智云上师解答。”
风越来越大了,吹得陆峰的红色僧袍不断的朝着远处“跑”,猎猎作响,吹得那些侍从僧们,都被带入了庄园的碉楼和羊圈、牛圈之中,叫他们在那里取暖,止这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