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燕怎么下的去手?
最关键的是,大祭司不怕死。
大祭司笑吟吟地看着独孤燕,说出来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
“丫头,你需要快点抉择了。再过一会儿,即使你能救活这个小子,他也将变成废人了。”
独孤燕呆立当场,一双眼睛看看命在顷刻的弟弟,又看看痛苦不堪的全冠清。
这个男人刚才为了救他,想也不想就飞身替她挡了一掌。
她又想到了那次的欺负。
当时不懂,此时已成枉然。
一边是他的生死,一边是自己的命运,她一个小姑娘,究竟该如何选择……
烛火悠悠,如豆如苗,在全冠清的眼中渐渐清晰。
他的眼前从模糊不堪到凝聚成焦点,花费了许久。
他好累!
浑身都没有力气,就连呼吸都仿佛一种奢侈。
唯独坐在床前的伊人,让他多少有些安慰。
伊人憔悴,正自闭目养神,唯独披散的秀发表明她的煎熬。
“嗯……”
仅仅只是一声呻吟,立刻就将伊人惊醒。
独孤燕猛然抬头,正好对上全冠清虚弱的眼神。
“你……你终于醒啦!”
仅仅几个字,独孤燕说的珠泪横流,恍若隔世。更是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全冠清的手,放在脸庞摩挲。
感受到男人恢复了温度,她终于放心了。
全冠清实在说不出第二句话了,干脆默运内力,感受一下身体状况。
当北冥神功走了一圈,顺畅无碍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运起神照经,内力走过之处,沉重的疲惫一下子就被洗刷尽去。
更加让他惊喜的是,经过这一次的磨难,他的神照经竟然大成了。
如阳似光的内力反复循环,不但很快治好了他身体上的不适,还开始反哺北冥神功,助他开始冲击最后的几幅图。
他翻身坐起,满心都是疑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这是在哪里?大祭司呢?你弟弟和我的兄弟如何了?”
见他一醒过来就开始操心这么多事,独孤燕连忙按住了他。
“你听我说……”
等全冠清稍稍安稳了一些,她才缓缓开口。
“他们都很好,就在外面,一直在等你醒来。大祭司已经死了,不过临死之前将毕生功力都传给了我。”
全冠清眉头紧促。
“他有那么好心?”
一道电光划过心头,一下子就让他明白了。
“你……你答应他了?”
独孤燕珠泪如线,情愫彻底迸发。
她轻轻抬手,贪婪地抚摸着全冠清棱角分明的脸颊。
“你为了救我,可以不顾一切。我……我又何尝不能做到?如今看到你醒来,我……我就知足了。”
全冠清顿住,不等苦涩升起,赶紧道:“现在大祭司已死,无人可以阻止我们。咱们杀出去就是,不当这个劳甚子教主。”
但他看到的,只有独孤燕的伤心欲绝和恋恋不舍。
“我已发过毒誓,并且服用了镇魂丹。如果违背誓约,将会变成行尸走肉,专以杀人为乐,直到被杀为止。你……你也不会喜欢那样的我,对吗?”
全冠清悲从心起,当然知道那个大祭司怎能没有控制手段?
“你……你这又是何苦?”
独孤燕泪水更密,但笑意盈盈。
“以我一人,换你们所有人的生机,我……别无选择。”
全冠清还想要说些什么,猛地一道香风凑到近前,紧接着唇上一凉,随即化为滚热。
独孤燕的呢喃在耳边轻轻炸响。
“原来的我什么都不懂,直到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苏姐姐说,喜欢一个人,就要让他欺负。只要被欺负过了,那就永远也忘不掉那个人。今日一别,再见无期,你要……好好的欺负我。”
人世两分日,销魂蚀骨时。
越是知道诀别就在眼前,男女越是尽情贪欢,似乎在和时间赛跑一般。
许久许久,仍不舍,不愿停。
直到帐外传来冷酷的警告。
“教主,该启程了!”
独孤燕从男人的怀抱中探出头来,伤心、痛苦、惆怅、惋惜、满足、迷离,各种情绪交织,共演了一出悲欢离合。
“我走啦!”
夏日亦有冷风吹,只因伤心离别时。
一群人驻足山腰,看着连连绵绵的旗帜渐行渐远。
那个骑在马上的女人更是一步三回头,但远行已经成为必然。
独孤翼双眼血红,杀机四溢。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杀尽这些邪门歪道,将莪姐姐救出来。”
全冠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