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日月,唯有一路行。
踏着茫茫无边的雪原,全冠清一行人走了月余,但是越走越是心凉。
每日里能看到的,不是天空的蓝色,就是大地的白色。要不是大雪覆盖下的山岭还有所起伏,掉光了叶子的树木倔强挺立,他们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进入了一个只剩下他们自己的天地了。
驻足山巅,轻吁寒气,浑身沁凉。望着纯净不受污染的大自然,全冠清难消心头阴影。
这神剑堡,到底存不存在?
为何找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踪迹?
大兴安岭到底有多大,他其实比这个时代的人更加清楚。不会累死在这深山老林里,最终也找不到吧?
萧观音却不管那么多,站在他的身旁,这段日子过的无比满足。
如今的她,更加明白了《摸鱼儿》那首词当中的意境。愿得一人心,相伴不相离,胜却人间无数。
别的不说,单单眼前男人这张脸,就看一辈子都看不厌。
真是奇哉怪也,明明在这大山里苦熬一個多月,连她都因为疲惫和风尘而显得狼狈不堪,可这个男人却始终神气盈盈,隐隐发光,反而似乎更加年轻了些。
背后脚步声响起,宁世春等人跟了上来。
“大哥,咱们的粮食不多了。再这么下去,恐怕要冻死在这荒郊野岭了。”
胡万生忧心忡忡。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荒凉的地方。
这种地方真的有人存在?
怪不得这些蛮夷总想南下侵扰大宋呢,换成他们终日生活在这种地方,恐怕要会疯掉。
全冠清表面沉稳,实则也有些慌乱。
他掏出地图,比划来、比划去,始终没法笃定。
该死的耶律不鲁,画个地图都不标准,这他娘的都哪儿是哪儿?
“咱们从南面来的,东面已经走到荒原,北面也足够远了。这一次咱们向西走,不管怎么样,再找三、五日,如果还找不到,就此回去。”
之前他们一行人向东搜寻,结果找着找着,突然群山不见了,换成了平坦如镜的无垠平原,其中还有一条大江穿过其间。虽然江面已经冻的结结实实,但仍旧看的出来,温暖时节的水量多么充沛。
其他人都觉着是走出了大山,唯独全冠清清楚,应该是到了松嫩平原。
不能再往东走了,要不然就得去吃齐齐哈尔芭比Q了。
于是众人又调头回到山里,继续往北搜寻。结果呢,走着走着,又有一条更大的大江拦在前面。
全冠清就知道,这是到黑龙江了。倘若过江的话,那可就到西伯利亚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方向了,无论如何都要再努力一次。
他的计划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因为是根据现存食物安排的。三、五日内没有结果,就此返程,还够回到有人烟的地方补给。
这该死的塞北,冰雪时节的物资短缺到了极点。要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一群傻狍子,杀了几只补充了食物,他们绝对坚持不到现在。
至于其他的资源,那是什么也看不见。
众人转头向西,沿着缓坡策马奔驰,连续走了两天。不过这天傍晚,准备安营扎寨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对。
“白毛雪恐怕要来了,快去找背风的地方,最好能找到山洞。”
萧观音就是本地土著,察觉到了危险。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白毛雪是什么,但感受着空气中厉鬼呼啸的恐怖,也知道情况不妙。
于是几人分头寻找,终于发现了一个山坳。
其时天空已经彤云密布,狂暴的大风吹的人摇摇晃晃。李春来不过吐了一口口水,结果刚刚离开嘴边,就变成了冰块,重重地砸在了卢俊义脸上。
要是平常,卢俊义非得和他好好打一场不可。但是现在,逃命要紧。
众人驱赶着马匹,闷头逃进山坳,其余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山坳处是一片断崖,落差超过百丈。加上两侧有山梁拱卫,因此很是避风。
但白毛雪中最可怕的其实还不是狂暴的大风,而是无休无止的暴雪。
眼瞅着周遭的地表上大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厚,众人全都惊惧到了极点。
他们……不会被大雪埋了吧?
可是在大自然的盛威之下,他们也别无他法,只能不停祈祷。
这一夜是那么的难熬,以至于众人根本无法睡眠,就着呼号的北风忍受了一夜。要不是还有烈酒,恐怕冻也将他们冻死了。
最终风雪什么时候消停的,已然不知。反正全冠清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几乎整个埋在雪中。
他吓了一跳,连忙挣扎起来,才发现萧观音紧紧缩在自己的怀里,但是人却在昏迷,皮肤冰冷。
来不及多想,他赶忙输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