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旁边,一位倾城倾国、风情万种的贵妇人相陪,白狐皮裘配上五彩斑斓的珠饰,让整个帐内都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以至于相陪的不少契丹贵族,虽然各个正襟危坐,但垂涎的目光都时不时地偷偷看去。
辽国皇后萧观音的艳名,谁不知晓?
“哼,宋国使者也算有些胆色,这就请进来吧。”
耶律洪基的怒火转瞬而逝,对于外面的交锋并不放在心上。
辽国国势远在大宋之上,这才是最大的底气。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败,影响不了大局。
不多时,苏辙、赵君锡被请了进来。迎着辽国君臣数百道目光,两人昂首挺胸,不卑不亢。
“南来使臣苏辙、赵君锡,谨代表我朝皇帝陛下,向北朝兄长问候。”
闻听此言,辽国上下几乎气炸了肺。
一个辽国官员跳出来,严厉批驳。
“南朝使臣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大辽皇帝陛下御极数十年,岂是南朝孩儿辈可比?南朝皇帝当以叔父之礼相称。”
其实按照澶渊之盟的约定,宋哲宗甚至得称呼耶律洪基为叔爷爷。但两国谈判,苏辙岂能吃这个亏?
“宋辽约为兄弟之国,自当东西分庭,焉有互论世系之理?我朝官家既为皇帝,自当为辽皇陛下兄弟。”
潜台词就是,不管你辽国皇帝世系怎么传承的,反正我宋国的皇帝就是跟你平起平坐。哪怕你耶律洪基死了,换成太子继位,依旧还是兄弟。
这个道理,就跟江湖中差不多。
原本辈份相差很大的两个人,一旦都继任为一派掌门,那么立刻就平辈论交。
因为人家是一派之主,宗师之名,不可能堕了门派的威名。
就比如灭绝师太之于张三丰。
论辈份,灭绝师太得管张三丰叫声师叔祖,是纯粹的孙儿辈。但人家灭绝是峨眉派掌门,于是就跟张三丰平辈论交了。
反而明明辈份要比灭绝高的多的武当七侠,全都得以后生晚辈之礼相见。
只是辽国作为游牧民族,以强大的武力立国,素来只服强者。苏辙在嘴皮子上赢了,耶律洪基并不罢休。
“朕之臣民,何止亿万?朕之领土,何止万里?挥鞭令下,控弦之士百万。非英雄豪杰,朕羞于之为伍。此有烈酒一壶,南朝使者,你可是勇士乎?”
说罢,耶律洪基让侍者端着一壶烈酒向苏辙走去。
四周的契丹人全部得意洋洋,目光轻蔑。在他们的眼中,南朝的人全都文弱不堪。这一壶烈酒足足有五斤多,苏辙一个老儒生,恐怕喝不了几口就得醉倒。
即便如此,辽国人还不罢休,刚才在外面被苏辙斥退的那个武将又跳了出来。
“陛下的美酒,只有搏虎屠熊的勇士才配饮用。南朝使者,你可有缚鸡之力啊?”
今日之宴,果真是鸿门之局。
面对着辽国人层出不穷的刁难,苏辙表面上神情坚毅,但内心里腹诽不已。
“臭小子,老夫应对这些虎狼已经殚精竭虑,还得配合你行事。将来要是没有好处,老夫绝饶不了你。”
来辽国之前,苏轼送给他的诗词说的很明白了,其实也代表了大宋朝廷的态度。
只要能稳住辽国,不妨怂一些。丢人不可怕,只要不打仗。
原本苏辙也是抱着这个想法的,做好了委曲求全的心理准备。
但是全冠清的情报让他豁然开朗。
如果能雄起,谁又愿意做孙子呢?
更何况还会留下千古骂名。
既然要奋武扬威,那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哼,阁下一身蛮力,形如野人,焉能懂得品酒之道?”
苏辙大步上前。
今日这酒,他喝定了。
那个辽国将领嘿嘿狞笑,挥舞着铁锤一般的拳头就打了过去。这一拳几有千斤之力,刮起满地冷风。身体弱一些的,只怕都会被这拳风卷飞。
苏辙凛然无惧,右手抓向酒壶,左手运起内力,在那人手腕内侧一带一拨,登时将其如山一般的身躯推了出去。
臭小子的太极拳就是好用。
那辽国将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不起眼的糟老头子推了个趔趄。
他的勇武,在辽国当中那是有名的。这一下脸上挂不住,登时化为暴怒。
转身抓起三尺余长的狼牙棒,怒吼着就朝苏辙砸去。盛怒之下,已经不计后果了。
满场惊呼,耶律洪基更是目呲欲裂。
“住手!”
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好一个苏辙!
根本没有丁点惊惧,左手凌空一抓,凌泽的佩剑就到了他的手中。随即吐气开声,一声惊雷卷北地,汉家扬武谁称雄?
剑光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