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只怕……只怕此人大有来头。我到了大理之后,潜伏在一旁,恰好看到娄夫人毒死马震,又自杀身亡。于是……于是就易容成马震的样子,想要在点苍派内查找线索。直到有一天,我……我发现娄震和车震跑向后山,才知晓了令堂所在。”
全冠清心乱如麻,各种信息交错纠缠,让他一时之间也脑子乱哄哄的。
听这话的意思,郑家被灭门之前,郑之道的父亲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将一双儿女偷偷送走了,这才保住香火。
可他为什么告诉郑之道来点苍派呢?
点苍派这里和全致虚有关系的,不过是丁云清和圣火令?
郑家家主又是如何知晓的?
难道是全致虚告知的?
假如是全致虚吩咐的,那他必然知晓自己处境危险。而以全致虚的武功,当真要逃脱,天下间有几人能够阻拦?
为何会被杀于沧州郑家?
为何这件事在江湖上毫无波澜?
郑之道愈发不行了,语气微弱到了极点。
“这些年来,我一直……一直暗中寻找线索,可……可所获有限。直到去年,偶然发现那位张子程张舵主也在找些什么,后来……你们丐帮另有其人也在寻找什么,便想了一个主意,引车震和张子程争斗。这样一来,你们丐帮插手,或许能查到什么。”
全冠清恍然,终于将一些事情对上了。
原来张子程遇害一事的起源在这里。
不过张子程到底在查什么呢?
他为何又想要和秦红棉远走高飞呢?
丐帮另有其人在行动,又是谁?
而且张子程明显不是车震杀的,凶手是谁?
知道的越多,疑团就越多,全冠清也有点麻了。
可郑之道已经油尽灯枯。
他的瞳孔突然睁大,用最后的力气嘶吼道:“我……我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那人……那人也找来了。全舵主,你……你一定要小心在意,查明真相,给全教主……给郑家报仇。还有……”
还有什么,郑之道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此脑袋一歪,再无生息。
全冠清扶着他的尸体,倍感无力。
好端端的局面,因为郑之道的死,又出现了新的变故,计划也被彻底打乱。
而且最麻烦的是,点苍派内部这个钉子没用了。
原本想着召集人手、利用兴师问罪的名头挑起点苍内乱,只怕也要耽搁下来。
究竟是谁杀了郑之道?
他说的那人是谁?
难道就是二十年前杀了全致虚和郑家的凶手?
手掌中,郑之道的遗体渐渐开始变凉,让全冠清惊醒过来。
此地不宜久留!
点苍派的人不知何时会过来,他要是被认作凶手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全冠清立马背起郑之道的遗体,转身钻入黑夜。
刚刚奔行不远,有人飞速靠近,竟然是程雪渐。
“少爷,这是……”
看着全冠清背负一人,程雪渐关心不已。
全冠清没有心思解释,反而问道:“程叔怎在这里?”
主仆有别,程雪渐可不敢不答。
“老奴接到少爷的传信,连夜赶来保护夫人。就在刚刚,有个手拄双杖的青袍怪客出现在夫人窗外。老奴生怕此人图谋不轨,连忙出手。可是那青袍怪客武功太高,老奴不是对手。不过看那青袍怪客的架势,倒似没有敌意。”
青袍怪客?
手拄双杖?
恶贯满盈段延庆?
全冠清愈发迷糊了。
段延庆跑到老娘那里去干什么?
他也认识丁云清?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全冠清吩咐道:“程叔,这里交给你了。无论如何,我娘不可有事。”
程雪渐最是忠诚。
“少爷尽可自去,除非老奴死了,否则绝不让人伤了夫人分毫。”
两人就此作别,全冠清加快脚步,天色微明时,终于回到了那个山谷。
“舵主……”
几个弟子迎上来,看样子等到很急了。
“布哨,小心戒备。”
全冠清只吩咐了一句,就背着郑之道的遗体进入谷内。
那几个弟子得了令,纷纷从口袋里掏出一些小蛇,放进了四周的密林中。
这种小蛇无毒,也不喜伤人,唯独对气味、声音非常敏感。普天之下,即使武功再高的人也不能避开它们的灵觉。
丐帮历来都用这种小蛇做警戒哨,从无失手。
全冠清一路来到谷内,这里却闹的不可开交。
他赶紧将郑之道的尸体放下,一路冲了过去。还未到了近前,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正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