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的话犹如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了贾母和贾政夫妇的脸上。
贾政只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怼着脸一顿输出。
气得他差点当场拿起大棒将这个逆子打死。
不过贾瑜也不是纯粹只会怼人,那样的话效果就适得其反了,弄得双方不欢而散对他也没任何好处。
他缓和了一下口吻,又道:“宝玉,其实在我看来,你也并非没有优点。
譬如你会丹青、会写诗,而且你为人心善,对待下人很和善,没架子,对姐妹们也都很关心。
如果你生在普通人家,以上这些毫无疑问都是很难得的优点。
但很可惜,你生在王公之家,一出生就尊享了贾府的无上尊荣。
尤其是在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庇护之下,几乎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这也使得你比暖房里的花朵还要娇贵、脆弱,经不起任何的风浪。
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远非你看到的那般美好,就拿你大姐来说,你知道这十年来她在皇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说她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是丝毫不为过的。
在那個地方,哪怕你只是无意中说错一句话就很有可能丢掉小命。
你姐姐为何十三岁便离开疼爱她的奶奶和父母孤身一人进入皇宫?
还不是为了延续贾府的荣华富贵?
可你作为一个男人,不但感到羞愧,反而成日里花天酒地不思进取,难道你不觉得羞愧吗?”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贾瑜也觉得有些口渴了,他往前走了几步随手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才将杯子放下。
却没注意到一旁传来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声,女孩中有一人瞬间羞红了粉脸。
“好了,原本这番话不应该由我说的。
都说响鼓不用重锤,但今天我还是用了,只希望这番话能对你有点作用。
倘若你依然希望在胭脂堆里厮混下去的话那也由得你,毕竟未来的路还得靠你自己走。”
“今天瑜当着大家伙的面斗胆胡言乱语说了一番话,倘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家伙的,还望大伙多多包涵。”
说到这里,贾瑜转过身对着聚在贾母身边的元春和众女微微一笑。
“各位妹妹,今天愚兄一番胡言乱语吓到你们了吧?愚兄先给你们赔个不是。”
“这话也同样对老太太和各位说。”
贾瑜对贾母和周围的宾客们躬身拱手,以示道歉。
随后他又看向了贾母:“事情谈完了,老太太,晚辈就先告辞了。”
说完,贾瑜大步朝着外头走去。
冯紫英、伍云春、谢有元等人见状也赶紧追了上去。
冯唐苦笑着站了起来,对贾母拱手道:“老太君,三思年轻无状,说话难免颠三倒四得罪了各位,还望您莫要见怪,毕竟日后都是一家人了。”
贾母长叹了口气:“冯将军你不用道歉,老身虽然只是内宅的一个老太婆,但好赖话还是听得出来的。
看来这些年老婆子确实是太宠着宝玉了。
适才老婆子就在想,倘若老国公还在的话,看到贾家的子孙变成这般模样,恐怕也会大动肝火的。
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还是瑜哥儿说得对,宝玉的路还是要靠他自己走,选什么样的路就看他了。”
看着贾母意兴阑珊的模样,冯唐只能再次行礼后离开了。
随着贾瑜一行人的离去,荣庆堂仿佛又恢复了原状。
看完了热闹的贾珍、贾赦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溜之大吉,花厅里只留下贾政夫妇、贾琏、王熙凤、宝玉以及一众女孩,只是和刚才不同,此时的花厅里却是一片寂静。
看到一众人都不做声,元春走到贾母跟前缓缓跪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老祖宗,适才瑜弟言出无状,您别怪他,孙儿替瑜弟给您和爹娘赔不是。”
“大丫头,你且起来。”贾母赶紧摆手让元春起身。
“奶奶虽然老了,但还到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的地步,瑜哥儿的话虽然不中听。
但话糙理不糙啊,若非是真心为了宝玉好,他才不会说出那番话来呢。”
一旁的抱琴赶紧将自己的主子扶了起来,随后站到了一旁。
贾母叹了口气,“政儿……今儿瑜哥儿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咱们贾家如今连一个能撑门面的人都没有,日后的衰落也是在所难免。
赦儿是靠不了啦,你作为二房的当家人,宝玉的老子,心里有何打算?”
贾政羞愧难当跪了下来:“孩儿枉费了母亲多年教诲,未能光耀贾家门面,实在是羞煞旁人。”
“那宝玉呢?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