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好军中和地方的人事呢?
李贽一时想不到更好的人选,便把林如海召来单独问对。这是李贽钟爱的谋臣,更是心腹之臣。
君臣之间商讨完难处,林如海倒是推荐了一个李贽意想不到的人。
“如海,伱不会忘记他是养心殿的人吧。”
李贽有些不理解,林如海素有计谋,怎么会做出这般失智之举。
林如海回答的倒是迅速,直接不假思索道:“陛下,正是如此,他才可为帅。”
听到这话,李贽马上就懂了谋臣的意思。真要用到此人,倒也算是一招妙手。
论爵位、论家中资历,对方确实当得起一方统帅。毕竟对方家父在世时,在军中也是门生故吏遍布。
只是这般做,养心殿的那位,就要重新触及兵权了。
真的要冒这个险吗?值得吗?李贽的目光落在林如海身上,君臣之间相识已有二十余载。
对方忠不忠心的疑虑,只在李贽心中短暂停留便烟消云散。他开始认真思考臣子的举荐,许久之后,李贽才对其出声问道。
“有把握吗?”
李贽问的是对方势成后,有多大的可能跟王子腾另立山头。
“陛下……”林如海在位置上欠了欠身,竟说起另外一件事,“月前,松江府州同知,曾托臣替他打听过一个人。”
“谁?”李贽这话问的是松江府州同知。什么鸟地方官,也敢使唤起自己的大臣来。
再一细想担任此官的人选,李贽不禁发出嘲笑声。自家女婿就自家女婿嘛,何必绕这么大一弯子。
林如海也有些诧异,不知道李贽在乐呵什么。以为对方是在问陈恒打听的人选,忙从怀中抽出一份奏折上呈。
李贽坐在御上慢慢细看,也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脸上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良久,他才咬牙道:“好好好,都是群夜里的耗子,藏得倒是小心谨慎。”
林如海默默的听着李贽骂完半刻钟,李贽才对其喝问道:“你是几时知道这个消息?”
林如海谨慎作答一番,最后解释道:“这孩子鲜少有事求到我这。突然来了此事,微臣便写了书信给他。
初时以为是他跟史大人起了矛盾,越想越不对劲,才命人暗中再三调查……个中真伪难辩,还请陛下圣心独裁。”
李贽闭目良久,方才带着怒火道:“你们翁婿做的好。既然不知道真假,我们试一试就是。”
“去。”李贽对周遭人厉声吩咐,“宣北静王水溶入宫。”
…………
…………
王子腾怎么也没想到,接任自己位置的人会是北静王水溶。可真要细细一想,对方无论是官爵还是家中的资历,都是挑不出毛病的人选。
老北静王在军中的名望,比起贾家两位国公亦是不差。当年老北静王能在宁国公仙逝后接掌京营兵马,靠的就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声望。
背地里偷放冷箭的人,会是水溶吗?王子腾虽有心确定,可想到水溶那张恭敬的脸,却也不敢完全笃定就是对方。
突然得知自己成了剿匪的统帅,水溶除了再三谢恩之外。离开宫门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往王子腾家中拜访。
太上皇叫他今后不必叨扰王家,可水溶知道此事绕不开王子腾,更绕不开王子腾背后的贾家。
才进入王家,水溶带着满脸的忐忑和小心,走到王子腾的面前,慌张道:“世伯,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见他表情不似作伪,早已得了消息的王子腾假意道:“王爷为何如此慌慌张张,可是外头出了什么大事?”
水溶连位置都顾不上坐,站在王子腾的身边,拿出比看见太上皇还恭敬的态度道:“陛下今日突然召我入宫问对,有意让我统领平安州剿匪之事。”
哼,王子腾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欣喜道:“这是好事啊。老王爷一生戎马,为国南征北讨,屡立战功。王爷如今年岁相当,正该出来做一番事业,以报君恩,承老王爷之志。”
“可小侄从未统兵过,如何当此重任。”水溶露出些许胆怯,目光在王子腾的逼视下更是连连躲闪,直接俯身请求道,“还请伯父助我。”
看着面前恭敬弯身的年轻王爷,王子腾陷入久久不语。
他实在难以相信,胆敢谋取自己位置的人,会是这么个好男色的玩意儿。
难不成,真是机缘巧合?
一直晾了水溶许久,王子腾才终于起身,挽起小王爷的身子,感叹道:“刚刚想起老王爷走的时候。哎,不知不觉,故人已经……
老王爷临走时,曾千叮咛万嘱咐,叫我等旧人照看好小王爷。
现在小王爷能得陛下看重,我若是袖手旁观,今后还有何脸面去见老王爷。”
“世伯……”水溶闻言,亦是露出应景的感动。直接用手抱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