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点点头,心中记下此事,不
复多言。柳湘莲却道:“家中人多了,未免不自在。要我说,就你我几个足够。要有什么不开眼的小毛贼上门,我三拳两脚就把他打发出去。”
陈恒失笑,又问宝琴今日在京师看宅子的情况。后者信手一指,引着众人看向隔壁的宅子,笑道:“赴京前,兄长千叮咛万嘱咐,说要跟大哥比邻而居。我可不得随他的心意嘛……”
“好好好。”陈恒连道三声好。钱大有却惊呼道:“隔壁不是还住着人吗?”
“我开了一个他们不会拒绝的价钱。”宝琴这个小富婆,自信一笑。三个男儿一时失语,忙道了一声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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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迁之日过后,陈恒的日子逐渐回归到平静。整日只和钱大有一起,晨起看书,夜半亦是看书。两人同吃同睡,互为良伴,监督彼此功课。
宝琴这丫头,在处理完新宅之事后,又从外头替陈恒买来一个厨房的婆子,一个待客的门房。这是好友的心意,陈恒推辞过几次,也就笑纳下来。
如此读书到四月,黛玉却突然替兄长找来一位奴婢。大病初愈的晴雯,也不知怎么被林妹妹说服。领了陈家的差事,每月例银二两。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比起在贾府的各种隐形收入来说,自然是远远不如的。陈恒不好拒绝林家的美意,何况等到爹娘上京,家里是得要些服侍之人,便让晴雯入府当差。
“咱们有言在先。”陈恒看着面前,被紫鹃领来的晴雯,“平日你在家里,只需做些端茶倒水之事。外头的事,倒不必多管。有难以决断的事,可以先去问问信达。”
信达这个表弟,陈恒是准备让他当自己的大管事。他跟着自己数年,对自己的脾气最是了解、清楚。晴雯沉默着点头,她前几日才去过一趟贾府外墙。见宝玉仍是该吃吃该喝喝,全然忘记了自己这个人,也算是心灰意冷。
今日她能受黛玉之邀,一是找个能暂时落脚的地方。二是心死意消,全是得过且过之念。陈恒看着她这副模样,如何会不知对方的想法。不过他也不愿插手多管,人各有命,且随小丫鬟自己去吧。
府里多了个丫鬟,最高兴的就是信达。他总算是能从繁琐的劳务中解脱出来。二哥在京师也不是没有几个朋友。一会是户部的温彧上门,一会是兵部的同僚做客,杜云京跟付清源更是家中常客。
这些人上门,信达又要当管事,料理家中各处。又要伺候大家喝茶倒水,实在分身乏术,疲惫的很。有了晴雯这个助力,他可算是得了些闲。
柳湘莲虽以陈家护卫自居,可一干人却不敢真将他当成护卫,平日都把他当成家中贵客招待。
陈恒将信达的喜悦看在眼里,只笑笑不说话。继续起身回到书房,拉着钱大有一起读书做文章。
别的不说,家里多了个晴雯,日子确实要细致一些。这丫鬟心思聪明者,偏因宝玉之故,变得沉默寡言。这正合了陈恒的心意,万事图个清静。只唯独夜半晴雯要睡在陈恒的隔壁屋,准备伺候主人深夜起床时,被陈恒不耐的赶出去。
“我睡觉实,你不必管我,安心去自己屋歇息即可。”
晴雯也是无语,哪有丫鬟不侯夜的,那自己还叫什么丫鬟。她只好把这事,当成新主家的怪癖,且糊涂的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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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钱大有读书到五月,宫里却突然传出一个噩耗。太上皇的妃子突然病故,引得京师勋贵震动不已。
这太妃姓甄,陈恒只听说她是出自金陵甄家,更详细的却不清楚。但这样一个贵人病故,京城里总少不了一番国忌礼仪。各处酒楼巷,都少了些欢声笑语。各家各府的子弟,亦被三声五令少出门惹祸。
刚刚被特赦出狱的薛蟠,更不敢在此时冒头。只老老实实躲在梨香院,整日陪着自己老娘。这个呆霸王,平生没吃过这样的亏。在牢里虽然吃好喝好,可遭此一劫,胆子突然变小不少。
有不少昔日的玩伴,想约他来陈府门口堵一堵陈恒,找这个始作俑者的麻烦。薛蟠亦是心惧不敢前来,只推说自己身体不适。他至今还记得陈恒转身扔下令牌的一刻,那般杀伐果决,真叫人记忆犹新。
陈恒一门心思在家做学问,哪里有功夫关注勋贵子弟的小心思。六月一过,林妹妹却突然传来口信,说荣国府的琏二嫂几个月前难产,去子留母后,才堪堪保全下一条命。如今王熙凤身子已好,才逐渐有消息传出来,被各府勋贵悄然得知。
自从搬了新家,陈恒跟黛玉的联络,大多依靠书信传递。或是自己上门找老师请教学问时,才能见上一二面。
对王熙凤的事情,他不好过多点评。只想着宫里身怀六甲的贾元春,不知道命运是否会对她网开一面。
七月,国忌结束。京师的街头,已经出现许多应考的秀才。乡试在即,无数藏龙卧虎之辈纷纷冒出。街头巷尾中,都流传着不少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