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当然知道你们拿不出。陈恒点过头,又随意道:“钱不够,拿等额的东西抵账也可以。”
“陈大人是指?”
范志成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要是能以物换物,他们手里倒有不少好东西。
“我听查大人说……”陈恒露出和善的笑容,“你们在吕宋和倭国两地,都有数量不少的商船停靠。”
范志成听的心头一慌,下意识盯着陈恒猛瞧,一时拿不住对方的真正意图。这位大雍的官员,不会一开始就瞄着他们的商船来的吧。
“范大人可以好好想想。商船这东西,你们日后可以再建。跟不列颠人的海战要再次失败,估计这次,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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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思虑过多的红毛番人,陈恒又见了佛朗机人。跟他们的会面,倒不必多说。比起还有心跟不列颠复仇的红毛番,他们已经处于半躺平的姿态。
眼下入场,只是过来凑个热闹,纯粹当个搅局者。与其说做成此事,他们更乐意给不列颠人添堵。算是这三家中最佛系的一个。他们一上门,只字不提商事,只拉着陈恒打听不列颠的谈判情况。同时说了不少另两家的八卦。
陈恒很乐意多个消息来源,一场轻松的会面结束。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宫中,给李贽转告起今日的成果。当听到红毛番真的在考虑一年六百万两的事情,身为一国之君的李贽,也是惊奇不已。
“持行,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吗?”容不得李贽不心动,这得是多大一笔钱啊。大雍的国库一年也才四千多万两。
“他们会答应的。”陈恒点过头,又马上给李贽打起预防针,“不过陛下,我们能谈拢的数额,绝对不可能有六百万两这么多。”
谈生意本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拉扯过程。这事情,红毛番不做,就是不列颠人来做。红毛番绝对承受不了这个代价,陈恒才敢确信对方一定会答应。
这是自然,李贽心里也有数。何况六百万两的白银,光是海船就得多少艘运。
“持行,放手去做。”李贽知道这小子肯定还有法子,不停给臣子提提精神头,“你要真做成此事,朕记你大功一件。”
陈恒谢了旨,又起身离开临敬殿,抓紧赶赴下一个地方。
出了宫,陈恒绕道薛家所在的客栈,特意见了宝琴一面。由她出面,替自己约了各地商行,三日后在京师的酒楼会面。
陈恒这边紧锣密鼓的准备,范志成那边也没有浪费时间。他当夜就拜访了佛朗机人的会馆,跟他们一道出门的不列颠人,则趁着夜色悄悄拜访顾载庸的府邸。
这帮英伦人,倒是有几分鬼才,猜到陈恒可能不属意自己,就动了换个人交谈的心思。可惜此事是有李贽钦点,顾载庸只让外客上门喝了盏茶,又把这帮人礼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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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日,范志成还在跟佛朗机人扯皮。陈恒却领着从户部借来的温彧等人,在京师的云外楼亲自会见被宝琴请来的商贾。
能到场的人,都是自己州府有头有脸的巨富。各家商行的话事人汇聚一堂,经过短暂的寒暄,不免讨论起邀请人的来历。
他们交流来交流去,只知道对方是扬州人。消息灵通的,则说了说最近的海事司,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陈恒并没有叫他们久等,带着几名户部的官员走进屋中。众人见正主来了,忙冲着领头的道:“陈大人。”“久闻陈大人盛名,今日终于得见。”
陈恒一一笑着接下,这些人多有跟户部打交道。由温彧跟宝琴一起介绍,陈恒当场就记下各家人的名字。只听到其中一位少女,长相虽然俏丽,可眉宇间有说不出的骄纵之色。再一问名字,竟然叫夏金桂。
没想到会在此处碰见她,陈恒记下夏金桂。又跟大家简单的联络下感情,才开口问道:“粤商、闽商来了吗?”
大家没想到陈恒会用此话开头,有人脉广的商家当即道:“陈大人说得急,时间仓促之下,他们肯定还在来的路上。”不愧是做生意的,一番话说的确实里外合适。
“无妨,今日我说的事,你们回头替我转达一下即可。”陈恒点点头,也没太在意,直接开门见山道,“今日请诸位来,是想问一问大家,有没有下南洋的兴趣。”
南洋?这是多陌生又熟悉的字眼。在座的人,连同夏金桂在内,都有自己可观成型的家业。听到这话,只少许人有些心动,意动者更是寥寥无几。
跟临海讨生活的粤商、闽商不同,晋商、徽商的本事都在陆上。他们知道南洋是个暴利地,可手头也没有能用的船只和人。如今又有京师、扬州、青泥洼的航运在眼前,对此事多是兴趣大过意向。
“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