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如此也罢。”
她既是感动陈恒对黛玉的周全心思,又是觉得宝贝女儿转眼就给订下终身,心中更不知该作何感想。自己都没怎么挑呢,十月怀胎的女儿,就要被恒儿拐走了?
可真要贾敏说个不字,她自己想想,也确实说不出口。不论如何,两个小辈能两情相悦,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且随他们去吧。”林如海拍拍贾敏的后背,既是说给对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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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恒今日喝的稍微有些多,回到屋内却不觉得累。今日的消息,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到叫他现在还是精力充沛。
都说酒壮怂人胆,陈恒突然特别想见一见黛玉。见信达正在给自己准备洗漱的东西,他当即起身道:“我出去一趟,你别担心我。”
都喝成这样了,二哥你要去哪儿呢???信达甚急,才转过身,陈恒已经跑到门口。等他追出门,对方已经提着灯笼消失在廊上。
微凉的空气中,只飘来一句‘放心,我不出门,就在家里走走逛逛’。
信达无法,只好拿了遮凉用的单衣,悄悄跟上去。
陈恒没注意身后的动静,一路甩着大袖,提着灯笼快行。穿过一道道回廊,走过两座拱门,才站至黛玉的院前。
小轩窗,灯正亮。几道剪影投射在窗纸上,虽听不见她们的耳语,可看人影的动作,也能看出妹妹还未歇息,正跟紫鹃、雪雁玩闹。
陈恒壮了壮胆子,迈着步走过院子,来到廊下站立。对着里边的人轻声道:“妹妹。”
如平地起惊雷的声调,才飘进屋内,就把里面的打闹声压住。刚被紫鹃打趣的黛玉,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再仔细起心神,又听到一声魂牵梦萦的‘妹妹’。
她这才慌慌张张的起身,正要赶去开门。陈恒已经出声劝道:“妹妹,你来窗子这边就好。”
紫鹃听的纳闷,陈少爷,你未免也太呆了。这都上门了,还要隔着窗户做什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黛玉也是被惊喜冲昏了头,往日的聪慧都做了泡影,此刻兄长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只乖乖的来到窗边,把窗叶彻底推开,才见廊下一道持灯而立的人影。
“兄长————”
她这一声,七分情意中夹杂两分柔意、一分惊喜。
“妹妹。”陈恒嘿嘿一笑,满脸透着傻气。晚风习习,吹着庭院的林叶沙沙作响。黛玉看着甚是心疼,忙道:“才喝了酒,怎么不在屋里好好歇息。吹多了风,可怎么好?”
陈恒挠挠头,自觉有了林如海点头,心中胆气更壮,直言道:“我想你了。”
黛玉……黛玉……黛玉又岂会不知呢。她问的话,就已经猜明白陈恒的心意。一番顾左右而言他,全是为彼此做个遮掩。谁成想,她这个兄长,真是吃酒吃疯了,今夜这般胆大直接。
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可瞧着远处的陈恒,还是忙道:“快走近些,少吹点也好。”
陈恒仍旧原地不动,自顾自挑眉轻笑,“妹妹不想我吗?”
兄长,你是被人夺了心神吗?黛玉小脸狂红,真恨不得跳出窗去,挠眼前人几下。她身上遗传自贾敏的性子发作,欲说还羞道:“就知道说些醉话,我可不要听。”
陈恒大笑,才迈步走上台阶,将手中灯笼放在廊上的长凳。自己两手一揣,藏在衣袖里,静立窗前的廊下。
“兄长,为何站的这般远?”
其实陈恒离得挺近了,两人虽有一墙之隔,也就一只手的距离。
“才喝了酒,怕你闻到酒味。”陈恒轻笑着。
黛玉点点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更觉脸上一阵阵发热发烫,若不是紫鹃连连对她使眼色。她怕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兄长特意来此,就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跟老师通明是何等重要的事情,陈恒虽喝了酒,却觉得脑中思绪更加清明。他只道了声:“确有些事情,不过等明日回来再说,更好一些。”
黛玉抿了抿唇线,颇为坏心思道:“兄长不说,我也知道。”
陈恒才不信她的鬼话呢,这事,就是她猜个七八百遍,也不可能猜中。当即摇头道:“你绝对猜不中。”
“那好。”黛玉故意放下话,“今晚我就将兄长明日要说的话,写在锦囊中藏好。等到明日,兄长回来,我们俩一对便知。”
“也好。”见妹妹来了玩心,陈恒岂有不答应的道理,“若是妹妹没猜中呢?”
“那我就答应兄长一件事。”黛玉甚是得意,一对明亮的眼眸闪了闪,“要是妹妹猜中了呢?”
“好好好,那我也答应你一件事。”陈恒自觉稳操胜券,说的更是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