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舍怜悯也可。
“姐姐请说。”
“姐姐将下人们都遣退出去,难道不是想着跟妹妹交心吗?”林黛玉眨眨眼,又问。
“妹妹……”
“街上的女工,还够吗?”
第一次,宝钗敛住脸上的笑容。若有所思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愁苦和追忆。许久,她才道了一声:“很久,没一个人出去过了。”
嫁给贾宝玉,是王夫人跟薛姨妈的共同意思。一是长辈们想拿着贾家的富贵,二是薛家日渐势微,薛蟠又顶不上用。
思索着的时候,手不自觉垂在桌上。直到一股冰凉的暖意,透过掌心传来。宝钗回过神,才注意到黛玉正握着自己的左手。
说这话,他已经侧头看向信达,后者也是摇头不解。
门外久侯的紫鹃,听到小姐的笑声,这才稍稍放下些紧张心思。她刚刚也不知想过多少戏,既怕两家小姐吵起来,更怕人小力单的黛玉吃了亏。
“嗯,我记得。”
“无妨,你若是不喜欢,我会帮你挡回去。左右你也看不上她家的金簪子。”宝钗眨眨眼,故意逗弄着对方。
可说到喜欢不喜欢……
黛玉见宝钗一直未作答,正欲揭过此事。宝钗突然直言道:“是姨母的意思,我自己,也想跟妹妹聚聚。”
“二弟?!”陈恒愣了片刻,还有些不敢置信。
扬州故人的消息,一一传到耳中。清岳已经进书院读书,薛蝌跟江元白正为乡试努力,车行的生意越加红火。就连秋浦街的生意,也开始往别的州府拓展。
“你是喜欢木簪子,还是喜欢金簪子?”
父母生我养我,这份恩情,总不能弃之不顾。
宝钗这才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黛玉会问的如此直接。再看向这位妹妹,只见黛玉今日穿着月白色竹叶褙子。衣着虽然素雅,可戴着贾敏为其选的首饰,反倒有股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感觉。
黛玉点点头,知道宝钗口中的姨父,就是贾政。
话是轻的,落在空荡荡的屋内,倒像是落水的石头,激起涟漪阵阵。
眼见屋内似乎交流的不错,她可算是放下夺门而入的念头。
这是个小渔村的地名,如今鲜为人知。可陈恒知道此地的另一个名字——大连。
“嗯,姐姐,我知道。”黛玉点着头,又问,“舅母可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林黛玉马上起了玩心,反问着,“姐姐缘何得知,我不喜欢呢?”
这叫林黛玉如何说的明白,她踌躇思考半天,方才道上一句,“姐姐以后若是有暇,该去扬州看看的。”
“他们到哪里了?”陈恒忙起身,拉着柳湘莲往外跑去。
“下月重阳佳节,家里的下人从苏州送了新鲜的螃蟹来。”宝钗支起手,拖着下颌,身子微倾着,倒叫她胸前的金项圈晃动着,让人为之侧目,“正是秋高气爽,赏菊的好时候。到时,我们一起玩,可好?”
…………
一个又爱着对方的率真和自由,人总是会被自己没有的东西吸引。区别之处在于,是嫉妒、还是得到、或是毁掉。宝钗两者都不是,她只是单纯的欣赏。
“怎么,大哥觉得二弟不能来?”宝琴挑着眉,她设想过跟陈恒重逢的场景,对方会怎么问,怎么说。陈恒的话,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走,去看看。”
再看林妹妹,明明是快及笄的年纪。眼眸中仍带着初见时的天真烂漫,脸上未褪去的女儿稚气,更叫人感慨、怀念。
见对方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自己的强颜欢笑。宝钗说着说着,话声渐渐就熄了。良久,她才道。
“也不是。”陈恒挠挠头,“你能来亲自办,当然是极好的。就怕你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就这么件小事,值得宝姐姐特意屏退下人,如此费力辛苦吗?林黛玉多聪明的性子,虽然为人天真烂漫。可架不住她父兄都是老狐狸,心眼可劲的坏。
宝钗真没想好自己有没有这个意思,之前让莺儿出去,只是下意识之举,不希望别人打扰自己跟妹妹的相聚。
人心嘛,总是偏的。我就是这么个小心眼的人呢。林黛玉露出得意的窃笑,宝钗见此,知道这妹妹想起的人是谁。
“左右都不知道金簪子、木簪子,哪个最好。不如选个最好看的,先戴着。好歹看着舒坦些。”
能以此话告诫自己的兄长,从不介意女人出来做一番自己的事业。更常常帮着秋浦街的女工,在红尘中找到自己得以立足的前路。
黛玉点了点头,却突然直言道:“是宝钗姐姐的意思,还是舅母的意思?”
黛玉也明白了,宝钗姐姐不是饱读诗书后的甘心认命,而是看多了聚散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