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姐姐是?”
“伯母勿慌,我会照顾好英莲姐姐的。”宝琴也施过一礼,她的身份,坊内的不少人也是知道的。有宝琴这句话,封氏才终于点头道:“出去玩,注意些安全。”
没多久,眼见薛、江二人打好底稿,姗姗来迟的林黛玉才一蹦一跳的出现在陈恒面前。
众人得了令,又说笑着往湖中心走去。路上的气氛,真叫陈恒也觉得奇怪。英莲的话,本就不多。从始至终都站在陈恒身后,宝琴的话却是格外的多,一会逗逗英莲,一会逗逗同样沉默着的黛玉。
湖心亭位置靠后,既能看到赶来看戏的坊里女工和扬州百姓,也能看到四周正在作画的才子。台上在咚咚锵锵,乐声不断。亭里的热闹也不少。
落在后头的宝琴,低声给英莲介绍起两个笨蛋画家。说到趣处,后者亦是笑声连连。
突然多了个陌生人,薛蝌立马发现英莲的不同之处。他耐着性子看了又看,满是欣赏的视线,直让英莲面露羞涩,宝琴发现此状,正欲呵斥哥哥这个痴儿。
见此,陈恒等人也是起身相迎。待对方坐好,介绍过自己。陈恒才知道此人就是魏南钊。这是享誉梨园的大家名家。许多文人骚客,也是仰慕的很。
陈恒看了看两人的画纸,江元白的画是山水成色,已有一番情趣。薛蝌的纸上倒是光秃秃的,显然还在为落笔处头疼。
封氏在这两年中,也不是没有对别人家的孩子动心过。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好男人到处都是。可外柔内刚的英莲却咬着牙死不松口,一定要一日日苦等着陈恒下去。
陈恒侧头四望,他背靠保障湖,亭上只闻鸟语花香,何来三鸟之说。薛蝌、江元白也是好奇,“只听过鸟儿成双成对,这三鸟并枝头,倒是奇景。”
她倒不是怕陈家发达后反悔,这些年来甄家提亲的人也不少。英莲虽被封氏管着,可她的容貌是骗不了人的。那张脸,只要看过一次的人,就会惊为天人。
可不就是他的好弟弟,信达来救苦救难了嘛。
还是算了,学兄就学兄吧。陈恒也是皱眉,叹气道:“实在拖不得,况且织造局的事情,也需要我进京一趟。”
“京师……京师……”信达连跑带喊,生怕误了哥哥大事,“圣上的钦差到咱们家宣旨啦!快回家,快回家!”
陈恒真是无意的,他被妹妹的话说的糊涂,顺着对方的目光下意识一瞥。忍不住想道:确实有些平。哎呀,你在想什么。这可是你青梅竹马的妹妹啊!!
魏南钊年过五十,气度不凡,见多识广,谈吐又有趣,一坐下就跟年轻人们聊的火热。他是来看看秋浦街的主事,能把女人请出家门,还能让她们跑堂的人是何方神圣。
苦中作乐的想过,陈恒摇摇头,事已成定局。后续的安排能想到的都已经想到,干脆道:“真要有急事,就写信给我吧。”
封氏的手顿了顿,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暧昧目光,还是在绿水的提醒下,才想到还没回晚辈的话。“啊?陈……”
陈恒满是无语,要不是有外人在,当下就要给自己几耳光,好好收一收邪念。
两人说笑着走到坊内,就被不少男、女工拦下问好。到现在还不认识陈恒的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匹练坊里干活。
“伯母。”陈恒又施一礼,主动给欲言又止的封氏递话头,道明自己的来意,“今日是文会开始之日,又有善戏曲的魏大家亲至,机会难得,我想请英莲一起出门听个戏。”
他们一起来到顾氏在街上的店铺,早就等候多时的顾氏跟陈娴,笑着将英莲拉到楼上,又把陈恒赶出店门,让其吹起冷风。
“陈郎,陈郎。你不去听戏吗?”
一声声招呼,陈恒走一路,便应了一路。他在坊内本就人气高,这次高中解元公,更是成了男女老少的饭后谈资。说出去自家的主事是解元公,也是最近工人引以为荣的事情。
大家一直走到湖心亭,此处的曲目才刚刚演过开场,正是开始热闹的时候。陈恒等人的位置,自然早有人留好。
一左一右被黛玉、英莲夹着的陈恒,都没顾得上看戏,就被正对面的宝琴,用玩味的目光一直盯着。
“不像我。”林黛玉又道,顺势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十三岁的少女,好像一株未长成的豆芽菜,她越看心越凉,不禁悲从心来。为什么都是人,差距会这么大。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赵主事只好点头。
这下可好,刚刚以为自己听错的人,同时把目光看向亭外立着的少年郎。全场多少双眼睛,身后也是目光逼人。林黛玉更是眨着眼,看着兄长的背影,顾盼生辉。
陈恒只觉头脑晕乎乎的,还来不及张嘴说话。湖上的秋风吹来,吹动着少年的衣袍飒飒作响,又把脑后的飘飘巾带起飘逸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