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贞一番话的说完,倒让陈恒有些糊涂。
“夫子,你说的他们是指谁?”
“四王八公!”裴怀贞一字一句道。
陈恒闻言一震,不敢置信道:“夫子,你说谁?”
“啪。”
头上才挨了一击的陈恒顿感昏沉,不过思路倒是清楚起来了,确定不是自己幻听。裴怀贞看着这个傻小子,放下拐杖生气道:“人还没老,耳朵先不中用了?”
陈恒摊手苦笑道:“夫子,我哪有那个本事救他们。”
“何必这么小看自己。”裴怀贞露出莫名的笑容,他总不能跟自己的学生说,你的福份还在后头吧。
“到时你要有余力,就劝一劝陛下。万事莫做绝,做绝无后路。他杀光了四王八公,勋贵人家必有唇亡齿寒的想法。真到朝廷用兵时,将帅该出自何处?对四王八公,有罪就罚,有案就判。只有秉公而行,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见山长为此事忧心忡忡,陈恒也不禁点头道:“学生记住了。”反正量力而行嘛,总不能以后抄家灭族这么大的事情,还能轮到自己手上吧。陈恒也不在意,只好奇道:“夫子,可以给我讲一讲四王八公的事情吗?”
裴怀贞横了他一眼,见学生好奇的紧。便也把这些人家的事情,里外都给陈恒说了个明白。
时至今日,通过山长之口,陈恒才算终于了解清楚往事。原来当年,老年昏庸无道的太上皇曾因病昏迷数月。
还未登基的李贽当时正在边关,闻知此事,在裴怀贞的怂恿下,以进京探望太上皇的名义,秘密携带几千兵马赶到京师。当时朝中无太子主事,几任大臣也不敢擅自决定安排,只能坐视李贽一路进京。
等李贽带人到了京城,他又领了数十人入宫,声称要见太上皇。当时陪同的人,正有名为阁老、实为权相的傅守宗。也是借着过宫门的时间,李贽手起刀落,直接砍了傅守宗的脑袋。
说到这,裴怀贞感慨一句,“我当时随军远行,路上受了点伤,导致腿脚不便,只能在王府里养伤等消息。这才让性情刚烈的陛下做下错事,交恶了朝中文官。
傅守宗可以死,不该死在陛下之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寻个大理寺丞,以傅守宗的情况,判个千刀万剐也是够的。”
“那夫子怎么知道,这傅守宗会跟陛下一起进宫呢?”陈恒也好奇道。
“当时朝里已经有人提议另立新君,傅守宗更属意交好自己的晋王。他恐陛下入宫后,伪造诏书,自然会寸步不离、甚至百般阻挠。”裴怀贞笑了一声,又教了陈恒一点东西。
陈恒点点头,继续听裴怀贞讲述往事。
事情做到这一步,李贽竟然还想着等太上皇醒来后,立他为太子,或是回到封地当个逍遥王爷。
裴怀贞怎么能容忍李贽因孝犯蠢,直接一句“王是想一家老小的人头,给人挂在城门口”的劝诫,逼得李贽直接挟持百官,登基称帝。
等到太上皇苏醒,李贽已经临朝一月有余。见事已成定局,又有李贽的边军在京师外驻守。太上皇也是无可奈何,这才搬到偏殿开始颐养天年。
大家都以为太上皇经此大病,必然命不久矣。没想到对方却越活身体越好,就在众人眼皮子里,熬了一年又一年。也才造就此刻的大雍,双皇临朝的尴尬局面。
“那四王八公呢?他们做了什么?”陈恒好奇,在这场政变中,他们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致使裴怀贞想要杀他们,又要饶他们一命。
“他们什么都没做。”裴怀贞笑笑,“王子腾当日正好在陛下军中当个小官,他以贾府亲戚的名义,替陛下出面去找了四王八公。当时掌管京营的宁国府、还有统领宫中禁卫的几家国公府。”
陈恒恍然大悟,原来王子腾事后官运亨通的原因在这。又想到以王子腾当日的身份,如何能劝住四王八公。
他想了半天,突然明白过来。对四王八公的人家来说,家里这个位置已经显赫的要命。只要不犯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自然没必要干这些掉脑袋的事情。
既然什么都不做,就能保住富贵,那这批人袖手旁观也是理所当然了。这大概也是每个有产者的通病,四王八公如此,薛伯父亦是如此。可谓妙矣。
“所以才有了王子腾拜官,贾女入宫?”陈恒常在林家走动,贾家的事情多少也听过一些。
“你说的不对。”裴怀贞摇头,指点到,“贾女入宫在前,后才有王子腾拜官高升。”
“这是为何?王子腾不是有功吗?”陈恒一下子没听出其中的分别。
“你个傻小子。直接赏王子腾,那就代表是他应得的。何况他就做了这一件事,在陛下帐中资历又浅,真要论功能排到那里去。又如何能体现陛下拉拢安抚四王八公的心思。
先让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