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自己搀扶住,“走吧,我们去好好待客。”
“孙伯好,路上人有点多,有劳等候。”
“这支是一两八钱。”春雁又指向宝琴的右手,“这支是二两二钱。”
“那款式呢?”陈恒有些紧张的问,他自己不擅长,就请教起这位薛弟。
等到胡家人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走来。胡家二郎从马上翻身下来,就到了拦亲的环节。陈恒的才学自然不必说,他也知道这个大姐夫是个什么性子。只略施几道不算难的贺题,就算其过关。
宝琴指着远处,正在撑伞前行的母女二人,身后还跟着二、三个提货的下人。“像她们这样的人,样式好看、做工精细,才是最重要的。”
老陈家虽有不如,可也是拿出家里所有的银子。不论是陈启、陈淮津,陈恒更是把身上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姐姐置办,添了许多贵重的嫁妆。这般做下来,算是给陈家第一个出嫁的女儿,开了个好头。邻里街坊无不觉得,小瞧了陈家人。
今天这日子,旁的话,却是不能再说了。陈恒见四周人都是喜气洋洋,也忍不住高声道:“迎新娘上轿。”
陈恒点点头,继续听宝琴解惑。
他心思敏锐,很快就发现,这里面的多数人,都在有意识的去往一些店铺。另有一些店铺,去的人寥寥无几。
“真的呀。”春雁以为自家小姐不信,赶忙端着镜子绕着宝琴走,“你看看,你看看这垂云髻,这珠钗、流苏。哎呀,小姐,我看书里的那些天仙美人,也不过如此。”
等到吉时差不多,一首首催妆诗响起,陈恒也该背着姐姐出门了。他如今身形见长,力气也是不小,背着陈青出门并无压力。
外头响起下人的声音,来客也打了声招呼。声音有些嘶哑低沉、听起来有些怪异。宝琴听她娘说过,这是每个男人都会经历的阶段,她的哥哥最近也为此烦恼不已。
女儿家的话题,少不了金银首饰之物。有心的宾客们不免注意到宝琴头上,那一枚稍显单调的金镶玉珠钗。
这话也不是陈恒说的,是那些店里的小二这么认为的。陈恒今日穿的寻常,并没有拿秀才服出来显摆,加之头上戴的儒巾,跟宝琴一比,可不就是个跟春雁一样的跟班嘛。
她用手指了指宝琴的左手,“同样的用料,他们家卖这玩意儿,还便宜些呢。”春雁先是去的私人店面,然后才是府衙开设的店铺。她说的便宜之物,正是从前者处购得。
当宝琴来到后宅庭院中,随着管事的嬷嬷引着各家各府的小姐入座,大家无不被宝琴的美貌所震惊。
“哦?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宝琴露出疑惑,又解释道,“前几日,才出门逛了逛秋浦街。见到它用料足,成色好,就买了。”
她转头看了看春雁,做书童打扮的丫鬟当即俯身贴上耳朵。两人一番耳语,春雁才领命而去。
“?”宝琴站在镜子前,瞥了傻丫鬟一眼,笑道,“多嘴。”
感受到姐姐的眼泪滴落在背上,陈恒在跨出门之际,对陈青道:“姐姐,无论以后怎么样。弟弟都是你的靠山,爹娘、爷爷奶奶也是一样。”
大多是拿薛蝌的事情出来说道,又加之陈、薛两人幼时就经常见面,也不算唐突失礼。待到下车时,已经一口一个‘陈大哥、薛弟’叫开。
在所有名贵的发饰中,它的单调,是如此显眼又特别。原本还算精巧的做工,跟薛母的订做之物比起来,也是远远不及。
顶着盖头的陈青,哽咽道:“我知道,姐姐心里明白。弟弟,姐姐有你也很高兴。”
“虽说货比三家,物美价廉者先。可像这样都挤去几家地方买,背后若没有人的点拨指引,必不可能。”
八月二十四日,离陈青的婚礼还有五天。扬州的不少高门小姐,突然集体出门来到薛家做客。
等到春雁回来,他已经收拾好思绪,看着对方喜滋滋的拿出,两枚做工用料差不多的首饰。
漫天晚霞,灿烂依旧。车轮驶过,卷起一阵地上的尘土。风也作响,云也飘荡。
非是君子手拨,风吹竹帘动。
假以时日,此处说不好就要成为扬州,又一道风景线。毕竟来此游玩闲逛的男人,也不在少数。好在府衙的差役、以及官兵巡逻的次数十分密集,治安情况倒是好得很。
摇晃的马车内,又开始陷入寂静无声。
回家的路上,陈恒又去了一趟米店等处。他平日没事干,就喜欢记录些琐碎之事。今日来的也是巧,陈恒才路过店门口,就看到跑堂挂出涨价的牌子。
如今的扬州,还有什么正经的门路留给老弱妇孺???陈恒听的脸色一暗,连吃饭的心情都少了大半。
正中间,能被太阳直晒的道路上,则是一些游走叫卖的小商小贩。市井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