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吹了一夜冷风罢了。如果这样都要跟白亭军跟辛云京不死不休,那……只能说,哪怕他爹是李隆基估计也罩不住。
从来都没听说那种有点小仇就要把仇人搞死的狂妄之徒,可以走得很远的。
果不其然,崔希逸只是提了一句,方重勇就欣然允诺,丝毫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这不由得让崔希逸和辛云京都高看了他一眼。
“方参军,此事乃是白亭军副军使所为。我已经将其关押起来,随时准备按军法处置,对外宣称他坠马身亡。
至于参与那次劫掠的五十人,崔节帅会找几个随意的理由,将他们调度到大斗拔谷的大斗军最前线,补充到此次大斗军折损最严重的部曲之中,以求戴罪立功。
这样的安排,方参军认为如何?”
辛云京很是谦卑的叉手行礼问道。
出了事,哪怕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要有人出来背锅。鱼符丢失的白亭军副军使就是个最好的人选。白亭军与大斗军不同,它名为防备突厥,但突厥现在式微,根本不可能找大唐的麻烦。
所以白亭军实际上算是二线部队,并且不参与日常战斗。
不打仗也就罢了,这回却还搞出事情了,哪怕方重勇不追究,辛云京也要壮士断腕把那些人给处理了,以儆效尤,给崔希逸一个交代!
这是应有之意。
只是令人感觉荒谬的是,辛云京是在给崔希逸上“投名状”,在给方重勇赔礼道歉。
但崔希逸只是被得意忘形的辛云京给内涵了一顿,而方重勇也仅仅是在山坡上吹了一晚上冷风,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损失。
辛云京不得不对他们低头认错,因为这是官场规矩,更是因为崔希逸是节度使,方重勇背景雄厚!
而不是因为这两人占着所谓的“道理”。
真要说“道理”,那几十个无辜被杀的天竺僧人难道没有占着理?
那些负责销赃的突厥商人难道没有占着理?
可是谁又愿意听他们说话呢?别说这些人已经死了,就算还活着,恐怕也是人微言轻,没人在乎他们怎么说。
是非关乎实力,公道不在人心,此刻表现得再明白不过。
方重勇作为“统治集团”的一员,他发现只要按照内部规矩行事,他就可以很轻松的办到从前根本没法想的事情。
辛苦耕耘二十年,或许都比不上“家父方有德”这五个字。
此时此刻,方重勇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那是一种残酷的真实。
“如今,白亭军缺一位副军使,白亭海风景优美,适合修养。方小郎君何不借着担任副军使的机会,在白亭堡修养一番?
马上大军出征在即,我大唐边军将要与吐蕃军大打出手,只怕不仅是凉州城,就连赤乌镇都要不得安宁了。
你岳父此番也要作为第一批从大斗拔谷南下的部队,恐怕无暇照料于你。
所以,你有没有接替白亭军副军使的想法呢?”
崔希逸将那枚铜制的鱼符,推到方重勇跟前。
解铃还须系铃人,让方重勇去白亭军,正好解开之前结下的梁子,白亭军内部也不必担心被河西节度使穿小鞋,众人皆大欢喜!
更重要的是,白亭军是凉州唯一一支,已经确定不会参与对吐蕃作战的正规边军!且位于靠近凉州东北部的白亭海,风景好事情少适合休假!也适合保护方重勇的安全!
还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么?
而且白亭军的军使,不比赤水军啊,大斗军啊这些编制较大甚至特大的军。那些地方的副军使,别说崔希逸不会推荐方重勇去担任,就算推荐了,也会遭到所在边军上下的一致抵制!
谁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给一个半大孩子,还是从朝廷空降而来的半大孩子身上啊!
但是白亭军就不同了,它名为“军”,实则兵力比守捉还少,又没有战事没有外敌,平日里训练就相对松懈。
突厥是庞然大物不假,只是它也不可能在一天甚至一年之内崛起。突厥的变化是有趋势的,至少现在没有看到这个趋势,所以白亭堡的“坚固”,并不是类似“玛奇若防线”的存在,而是实实在在的没什么危险。
这位方衙内,本身来河西就是镀金的,崔希逸虽然对方重勇那次出的主意感觉惊艳,对其也没有敌意与防备,但终究还是怕把这位爷给折腾死了!
他马上就要南下青海湖,与吐蕃人交战,哪里顾得上这位方衙内啊。还不如扔在辛云京那里,让对方帮忙“带孩子”。
现在崔希逸和辛云京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方重勇,看着桌案上那枚鱼符,等待着他的回答。
……
洛阳的含嘉仓渡口,曾经是大唐最繁忙的渡口之一,仅次于江南的扬州。每天都有很多漕船在这里卸货,把一袋又一袋粮食运到含嘉仓里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