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
李揆要考科举,自然关注长安有什么权贵可以走门路。方有德其实也是所谓的“门路”之一,但他目前已经去幽州了。一想起与王忠嗣联姻的人家,李揆就想起这一茬来。
毕竟,“握槊为婚”的段子,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作为王忠嗣夫人家的亲戚,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一茬。
“除了我这个倒霉鬼,还能有谁呢?”
方重勇叹了口气,已经准备起身离开。
“其实,你年纪尚轻,倒是不必考虑婚姻大事。方节帅既然已经有安排了,那么到时候自然是水到渠成的。”李揆好心劝说道,讨好亲近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方重勇是王忠嗣的女婿,又是方有德的儿子,王忠嗣的夫人是姑臧李氏出身,自己也是姑臧李氏出身,这门路不就来了么?
李揆心中火热,看方重勇的眼神都变了。
“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只能等某见到岳母之后再行定夺。有所叨扰请见谅,某这便告辞了。”
方重勇拱手对着李揆行了一礼。
哪知道李揆热情拉着他的衣袖说道:“宣平坊有个叫王生的人善于抽签算命,百算百灵。你我一见如故,不如今日去宣平坊一趟如何?”
“如此也好,反正宣平坊就在我家附近不远。”
方重勇微微点头,没有拒绝。
李揆有私心,拉关系的心思昭然若揭。但方重勇觉得无所谓,人是社会的动物,关系是互相的。自己刚刚来长安不久,前路还挺渺茫的,多条朋友多条路嘛。
反正回家顺路,看看唐代神棍怎么耍把戏,也挺有意思的。
方重勇心中无可无不可的想道。
……
幽州蓟城(北京)南北九里,东西七里,开十门,城周长三十二里,是一座南北略长,东西略窄的长方形城市,是一座以古代的标准而言规模相当可观的大城了。
这里是幽州,甚至是河北的北部最核心区域,没有之一。
蓟城东北是檀州城(北京密云区),向北过古北口继续向东北走,唐军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军屯:东军守捉!
不仅为了屯田,更是为了练兵与边防。
守捉为唐朝独有,而别朝没有的边防机构,长官被称为守捉将军。守捉驻兵300至7000多人不等,设置非常灵活,可以看做是边军屯守的编制,而非是兵员来源的编制。
守捉内官兵可能有正规军,也就是府兵番上,也可能有团结兵,甚至是囚犯,更不乏幽州节度使花钱雇本地人驻守。来源非常庞杂,胡汉皆有,但都是统一管理。
无论你是府兵番上,还是本地招募,在这里都是一个规矩。
再往东北,便是墨斗山。唐国与奚人以墨斗山为国界,唐军在此建立了边军“墨斗军”,屯扎渡云嶺(通岭),以防备奚人偷渡过境。
虽然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但渡云嶺的天气依然令人感觉到了寒意。
披着大氅,一身皮甲的幽州观察处置使方有德,正带着亲卫检阅墨斗军。而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则是安静在站在一旁观摩,并不说话。
看上去似乎很给方有德面子。
不给面子确实不行,虽然张守珪的官职比方有德大一丢丢,但是他跟李隆基的关系,却比方有德跟李隆基的关系差了不止一点。
甚至可以用云泥之别来形容。
有传言称,李隆基之所以当初会果断发动政变干掉太平公主,就是方有德从中谋划主事。这个人低调行事,不代表他能量很小。
方有德的面前跪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身上的盔甲早已被脱去,只穿着单衣,被五花大绑着,正一脸愤怒的看着方有德不说话。
“崔乾佑,你盗取军粮证据确凿。如今本节帅拿你人头警示三军,以肃正军纪,你可还有话说?”
方有德拔出佩剑,将其按在崔乾佑的头发上,侮辱挑衅的姿态很是浓厚。
一旁的张守珪看不懂方有德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崔乾佑不过是墨斗军的一个小小伍长而已,处置了也就处置了。如果杀这个人就能跟李隆基牵上线,那再杀十个他也不介意。
官场里面,一个士卒的性命算个屁。当然了,杀人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不行!
“呸!没拿就是没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管动手便是!”
崔乾佑梗着脖子叫嚷道,对着方有德吐了一口痰,随即被对方身边的亲兵冲过来拳打脚踢。
先是军中报告说有军粮丢失,后面那几袋军粮又“神奇的”出现在自己的营帐,最后跟自己同吃同住的袍泽站出来指证自己,说他崔乾佑盗取军粮拿回来的时候,正好被对方看到了。
这一切栽赃陷害的连环套跟商量好了一样,要是这都不是栽赃,那才是真见鬼!
“慢着。”
张守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