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能在诺斯特拉莫存活至今的诸多理由之一。
女人倒飞了出去,撞进了平日里幽魂喜欢待的地方。肋骨断了两根,满嘴的牙齿也掉了好几颗。
在一声痛呼过后,她满怀被羞辱过后的愤恨,毫不犹豫地爬起了身,朝着卡里尔扑来。口中甚至还呜咽不清地喊着诅咒的话语。
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从黑暗中探出,阻止了她盲目的冲锋,也捏住了她的脖颈。在感受到那种货真价实的力量后,女人面上终于出现了恐惧。
她终于意识到,这个最近一年半以来在巢都底层肆意杀戮的所谓复仇凶灵,似乎和他们推测的不太一样。
他不是某个贵族在大清洗到来前派出的私兵,也不是提前安插好的暗子......
他对贵族们心知肚明且人人遵守的‘游戏规则’毫不在乎!
捏着她的脖子,卡里尔将她带出了房间内。幽魂不知何时已经跳上了庇护所的房顶,像只野生动物似的蹲在那里,无声地望着下方的一切。
而今夜的诺斯特拉莫......仍然在下雨。
黑夜永无止境,帮派们用来宣告自己势力范围的霓虹灯光却刺破了夜幕,在天空上打出诡谲的光影。酸臭有毒的雨从天而降,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在暴雨中,卡里尔缓缓开口。
“我猜你现在大概在绞尽脑汁地想,我背后到底有谁的支持,才敢让我如此胆大妄为吧。”
女人仅剩的一只左手艰难地拍击着他的右手,试图让他松开手。缺氧与离开地面两件事加在一起,已经让她没有力气挣扎了。
“但我背后没有任何人。”卡里尔说。“没有贵族支持我,没有家族在我背后给我提供支持。很不可思议吧?”
他笑着松开手,女人狼狈地倒在地上捂着脖颈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来,还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卡里尔看也不看她,只是扬起双臂,享受着暴雨的冲刷。
灼烧般的疼痛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传来,他却并不在意。
他早已习惯。
他蹲下身。
“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女士。”
卡里尔凝视着她的眼眸,轻声开口。“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要依靠你们的那一套规则运行的。”
“成百上千年来,诺斯特拉莫一直遵循着你们的规则。下巢的人们像狗一样狼狈的活着,在黑暗中彼此啃食尸体。帮派分割而治,代替你们收取税金,压榨普罗大众。”
“而你们呢?你们只需要坐在自己的宫廷中大肆享受就好,你们发明了各种各样的方式来享受你们堕落的人生。”
卡里尔咧开嘴,笑了起来,森白的牙齿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之中。
“我对这点很不满......说真的,我不满极了。”
他举起右手,将手腕的刺青展示给了女人。她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一个名字被她即刻喊出:“洛哈尔斯!”
“你答对了......”
卡里尔轻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一个优雅的宫廷礼在下一秒诞生,而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
“来自洛哈尔斯家的余孽,卡里尔·洛哈尔斯,向你问好,女士。”
女人终于发出了一声恐惧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后退,想要逃跑。而卡里尔已经狞笑着扑了上去。
血肉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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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要拷问她。”
“嗯。”
“但你好像什么都没让她说出来。”
“啊,是吗?”
“你不让我杀了她,但你自己却杀了她。”
“......你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幽魂?”
卡里尔不耐烦地转过头来,瞪着坐在黑暗中的幽魂:“我在计划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哦。”
沉默。
卡里尔闭上眼睛,终于还是忍耐不住撇了撇嘴。他再次转过头,询问:“你是不是对那女人说的话很好奇?”
“她说了你的姓氏,而且似乎怕得要死。”幽魂点点头。“为什么?她认识你吗?”
“不,她不认识我,但她认识这个刺青。”
卡里尔如是说道。他举起右手,将那刺青给幽魂展示了一下。
“一把滴血的刀?”幽魂疑惑地说。“这个图案能代表什么?”
“代表了一个家族。”
卡里尔嘲讽地一笑。“一个专职处刑的家族。他们的手段非常残忍,哪怕是那些喜欢被折磨虐待的贵族也无法忍受。所以她才会怕。”
“这个家族的上一任,也是最后一任伯爵名为盖尤斯·洛哈尔斯,又名斩首伯爵。他是个残忍且毫无道德与人性可言的刽子手,喜好杀戮。”
“至于洛哈尔斯家族......它的创始人是个很幸运的杂碎。他在五百三十一年前于底层爬上了高位。他在贵族们的大清洗游戏中从一个肮脏的帮派狗摇身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