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窗外还雾蒙蒙的,顾荀就被曾叔从床上给叫了起来,原本他想翻身再睡个回笼觉的,可一听村长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们了,思来想去,还是强迫着自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和顾荀同样,杨晋元也是一脸的倦色,眯着一双眼睛晃晃悠悠地靠在门框前。
陆子青煞有介事地抱着双臂,将两人都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们俩昨晚背着我跑去做贼了?”
昨晚跟曾叔一起,给杨晋元讲了很多关于渔村,关于研究所的事情,都是些没有被写进书里变成文字的不大不小的故事,讲得一起劲,回过神来三个人才发现时间都已经凌晨了。
顾荀揉了揉眼睛,无声地点点头。
一打开一楼的大门,外面冰凉的海风就毫无顾忌地打在了众人的脸上,杨晋元忍不住打了一个抖,抱着自己的手臂来回搓了搓,还没有阳光的海边清晨着实是有些冷。
村长是个六十多快七十岁的人,但身体强壮,晒得黢黑,两只手膀子上能清晰看到结实的肌肉,和他微微发白的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和被海风吹得瑟缩起来的杨晋元不同,村长身上就穿着一件通肩的马甲,里面什么衣服都没有再穿,一条五分的宽松裤子,脚上踩着塑料拖鞋,唯一不同的是那有些凝重的面色。
看到顾荀他们出来,村长也没多寒暄,开口便是,“村里确实出了问题。”
一句话出,顾荀和陆子青互看了一眼,也知道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于是冲村长点了点头,几人跟着他后面开始往海边的方向走。
脚下的砂砾被踩得沙沙作响,杨晋元顺着海平面往远处看,只能看到在寂静中涌动的海水,而昨天看到的零星小岛和礁石都藏在了一片薄薄的白雾之中,看不清晰。
大约走了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村长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不算大的码头,旁边有一座依着山建起来的一层小屋,屋门口挂着的木牌子因为海风和海水的侵蚀,已经变得斑驳不堪。
里面亮着灯,村长把门推开,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里面,抬起头来的时候还是满脸的焦虑,夹在手指间的烟已经抽了一半。
“三阳?怎么是你在这儿?”
说话的是曾叔,被叫做三阳的男人站了起来,看看众人,将手里的烟往桌上的烟灰缸里狠狠一按,说道:“是我看到的。”
说着,三阳把放在窗边的一个登记簿翻开,指着写在最后的一个名字——付源。
曾叔一看,似乎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抬起头来看向村长,“是昨晚我问了以后发现的?”
村长沉着一张脸,在屋里拿了把椅子坐下来,点了点头。
“我看到他回来了,就送完叶队长那天,我还跟他打招呼来着,”三阳说着,眉毛皱成一团,“我看他从这里面出来,就往回走,我还跟他打了招呼,结果他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说到这里,三阳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源儿这家伙本来话就不多,我当时也真没多想,就回家了……早知道,早知道我应该跟上去看看的。”
“不是你的错,”村长“啧”了一声,“别什么都往你身上揽。”
杨晋元左右看看,听得有些懵,虽然感觉出了他们说的话里有什么异常,但又不知道他们究竟指的是什么。
“人在没在家里?”顾荀看着三阳问道。
三阳看了他一眼,重重地摇了摇头,“没在,家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什么东西都没动过。”
说到这里,就见村长深吸了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说道:“我和三阳把付源家里里外外都找了,住在周围的人也都问了,现在除了三阳见过他的那一面,就没人再见到过他了,所以我想……付源可能压根没有回来。”
见顾荀的眼中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色,在他还没有开口问之前,曾叔就解释道:“这几年海边一直风平浪静的,没再出什么事儿,你们也就基本没来了……源儿有个弟弟,刚大学毕业,前几年跟着出海的时候出了事,从那之后他就不怎么爱说话了,也不太跟大家往来,原本性格就比较内向,以前也都是靠着他弟弟才跟村里其他人交流多,现在弟弟没了,更是严重了。”
“前几年?是多久之前?”
曾叔被顾荀问得一愣,掰着指头想了想,说道:“大概……两三年前吧。”
这话一出,杨晋元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就见顾荀竟也看向自己,“不会这么巧吧?”
杨晋元的手臂和背后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吴辞在海边别墅使用通灵板招来奇怪的东西给她帮忙的时间,也和这个时间差不多,谢执秋对他直言过,怀疑是海上可能出现了什么动静。
现在看来,这并不是偶然发生的,有些事情在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在静悄悄地产生变化了。
顾荀看向曾叔,问道:“知道他弟弟是怎么出事的吗?”
“这就不清楚了,”曾叔只是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