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曜坐在研究所的会客室里,这里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什么杂音,只能从窗户外面看到偶尔有几个研究员慢步走过。
等待的时间是很煎熬的,没有人告诉他接下来会是做什么,他又应该要等到什么时候,这导致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极其漫长。
他的面前摆着一杯泡好的绿茶,不过他一口也没有喝,此时已经冷了。
杨晋元被五花大绑的画面在他眼前一遍遍播放着,白景曜不断地想着,当时他是不是应该尝试着跟那些人过去,是不是应该亲眼确认杨晋元被送到了哪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什么事都做不了。
会客室的门在这时被人打开了,白景曜循声看去,就见一个戴着圆圆眼镜的男人开门走了进来。
男人稍稍颔首,走到白景曜面前伸出一只手,“白景曜先生是吗?”
“是。”白景曜没有选择握手,他只是下意识地站起了身,看了看对方的手,目光又回到了男人的脸上。
“你现在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吗?”
白景曜原本以为对方是来通知他杨晋元的情况的,却没想到一开口问的是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眼睛透过镜片上下打量着白景曜,随后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刚才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白景曜听完这句话,摸了摸胸口,“你的问题太过模糊了,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之前突然觉得胸口松了一口气,这种说法可能有些奇怪,但好像什么压在上面的东西突然消失了,大概就这样吧。”
“是吗?”男人的目光依旧在他身上来回看着,“那看起来只需要回家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您只是被诅咒之物的附生物影响了,恢复起来应该没有那么困难,我听白先生说了,过两天是生日宴吧?”
白景曜愣了一下,在心里思索了一番,便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
谢执秋却是背着手,自顾自地继续说:“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受过影响之后对精神上的伤害是无法避免的,不要强迫自己做高强度的事情,一旦感觉疲累就请立刻休息,这样的话,在生日宴当天应该能恢复得差不多。”
白景曜不在意这些,在看到过杨晋元的样子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身上的这点不适感算不上什么事了,极其敷衍地点了点头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晋元他,现在怎么样?”
谢执秋扬了扬眉毛,说道:“他现在住在研究所的治疗室里,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办法离开,毕竟他是身体和诅咒之物长期融合,这种情况下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谁都说不清楚,但我们一定会保证他离开这里的时候是完全正常的。”
“也就是说,”白景曜的眉头蹙了起来,“我现在见不到他。”
谢执秋眨了眨眼睛,“是的,很遗憾。”
白景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会客室门边,“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他见面?”
谢执秋走出会客室,伸手往前方一指,“您能看到那边登记的前台吗?就是您进来时候看到的,可以在那里留下联系方式和信息,等到我们判断他不会对正常人产生影响之后,可以联系你们见面。”
“行……”白景曜没有再坚持,他其实很累,特别是现在知道杨晋元没有事之后,人一放松下来,之前那股无法抑制的疲倦就席卷了上来。
休息,此刻最重要的就是休息,杨晋元已经那个样子了,至少等他们再见面的时候,他要看起来更精神一些才好。
看着白景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谢执秋才转身离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治疗室里。
杨晋元躺在一间单独病房里,伤口已经做了处理,虽然没有出血,但一直暴露在外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外面的病床上躺着之前犯了事的实习研究员,两个人睁大着眼睛往病房里面看,谢执秋皱着眉冷冷瞥了他们一眼,拉上了窗户上的百叶窗,将病房里的情况挡得严严实实的。
“所以说你面试的时候应该再严格一些,”顾荀此时就坐在杨晋元的病床旁,“这两人根本没记性,自己都中了一次招了,好奇心还那么旺盛。”
谢执秋摸摸下巴,点了一下头,“先不说这个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顾荀看了一眼时不时面露痛苦但还没有完全醒来的杨晋元,摇摇脑袋,“我还是觉得会有后遗症,毕竟诅咒之物是直接附着在了他的身体上,虽然现在完全剥离了,但共同生活的时间到底有多久也不知道,这种影响一时半会儿消除不了。”
谢执秋闻言,叹了一口气,“要是能有什么更快捷的方法剥离影响就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顾荀朝窗外的方向看去,“有那种方法就应该先把那两个蠢东西弄好了丢出去,省得整天在这里浪费资源浪费精力。”
谢执秋不语,他知道顾荀极其讨厌这样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或是好奇心,而不顾任何人的安危做出危险举动的。